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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天监的晨钟穿透薄雾，林疏月站在太医院正殿，望着堂下近百名身着青色官服的医士。
自盛京归来后，康熙便下旨扩建太医院，增设"天医阁"，由她总领天下医政。
"今日考校《伤寒论》。"
她翻开案上竹简，目光扫过众人，"谁能说出太阳病误下后的三种变证？"
队列末尾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医士打翻了药盏，正手忙脚乱地擦拭前襟。
林疏月缓步走近，发现他袖中藏着本手抄医案——上面记录的竟是机械外伤的治法！
"抬起头来。"
少年战战兢兢抬头，瞳仁边缘竟泛着极淡的青铜色。
系统残存的扫描功能立即报警：【检测到机械共生体】，林疏月银针己滑入指缝。
"娘娘恕罪！"少年突然跪下，"臣...臣不是怪物..."
原来他叫陈实，盛京人氏。
冬至那日被青铜碎片所伤，伤口愈合后便有了这双异瞳，还能看见常人不可见的"经脉之气"。
"就像这样。"他指向林疏月心口，"娘娘体内有金红二气缠绕，与皇上的一模一样..."
林疏月猛然攥紧银针。
这少年描述的分明是龙脉能量！
她刚要继续盘问，乾清宫突然传来急召——皇上呕血昏迷。
.......
养心殿内药气熏人。
康熙面色灰败地躺在龙榻上，唇角残留着青铜色血渍。
林疏月切脉时，发现他体内龙气正与某种机械毒素激烈交锋。
"何时开始的？"
梁九功抹着泪："昨儿半夜批折子时突然......"
她掀开康熙的寝衣，心口龙纹竟在缓缓褪色！
更可怕的是，皮下隐约有青铜丝状物游走，与科尔沁那些半机械人如出一辙。
"都退下。"
待殿门关闭，林疏月取出冰髓玉匕首。
就在刀尖即将划开康熙皮肤时，她的手腕被猛地扣住——本该昏迷的帝王睁开了眼，瞳色金银交织！
"别动。"康熙声音嘶哑，"它们在监听..."
"它们？"
他艰难地指向房梁。
林疏月银针出手，击落几只伪装成蜘蛛的微型机械体。
其中一只被钉在柱上，复眼仍闪着红光。
"盛京之后...它们进化了。"康熙咳出些青铜碎屑，"专噬龙气..."
林疏月忽然想起陈实的异瞳。
若机械毒素能与人共生，或许...她翻开药箱最底层，取出从局长身上取回的DNA样本。
"我要做个实验。"她将样本滴在康熙伤口上，"可能会疼。"
液体接触血液的瞬间，青烟腾起。
康熙浑身肌肉绷紧，额角暴起青筋，却咬紧牙关不出一声。
当烟雾散去时，心口龙纹重新亮起，而那些青铜丝线则化作细碎结晶排出体外。
"成功了！"林疏月刚松口气，殿外突然传来喧哗。
陈实的声音格外尖锐："娘娘不可！那样本会激发机械基因反噬——"
殿门被撞开，少年医士扑到龙榻前。
在他惊骇的目光中，康熙皮肤下的龙纹突然暴长，如活物般缠住林疏月的手腕！
"快走..."康熙从齿缝挤出警告，"朕控制不住..."
龙气暴走的冲击波震碎方圆十丈的琉璃瓦。
当裕亲王带兵赶到时，只见林疏月死死抱着失控的帝王，两人被包裹在金色茧状能量场中。
她的银针全数刺在自己要穴，以自身为媒介疏导暴虐的龙气。
"娘娘！"裕亲王想上前，却被气浪掀翻。
能量茧内，林疏月贴着康熙滚烫的额头轻语："看着我...我是疏月..."
龙纹渐渐平息，最终缩回心口。
康熙恢复清明的第一句话是："朕的皇后...果然医术通天..."
.......
三日后，太医院地牢。
陈实被锁在特制囚笼里，面对林疏月的询问瑟瑟发抖。
"谁教你识别龙气的？"
少年抖着嘴唇："是...是个穿白袍的老者..."
他描述的相貌让林疏月想起局长，可那人明明己经...她突然掐住陈实下巴："看着我的眼睛说！"
少年瞳孔骤缩，机械部分突然增殖！
在林疏月后退的瞬间，他天灵盖弹开，露出微型投影仪——画面中是穿着白大褂的"康熙"，正在调试某种基因武器。
"惊喜吗？"陈实的声音变成电子音，"这才是真正的局长。"
投影切换成实验室场景，数百个培养舱里漂浮着与康熙相同的面孔。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个克隆体心口都有龙纹！
"你们杀死的只是分管这个世界的执行董事。"机械音带着嘲弄，"而董事会刚刚投票决定...启动全面清理程序。"
牢门突然被撞开。
真正的康熙持剑而入，身后跟着持冰髓玉武器的禁军。
陈实的头颅在剑光中炸裂，飞溅出的却不是血，而是无数纳米级机械虫！
"闭气！"林疏月洒出药粉。
机械虫在冰髓玉粉尘中纷纷坠落，但仍有几只钻进了通风口。
康熙抹去脸上血渍："看来太医院需要场大清洗。"
.......
坤宁宫的烛火亮至三更。
林疏月正在誊抄从陈实身上搜出的医案，忽听窗外有石子轻响。
推开窗，康熙玄衣劲装立在月色下，手中提着两坛酒。
"偷溜出来的。"他翻窗而入，"那群老头子还在前朝吵吵清洗名单。"
酒是江南新贡的梨花白，可林疏月刚饮半杯就呛出了泪。
康熙大笑着拍她后背："当年灌朕苦药时，没想过有今天？"
"皇上那时..."
"叫玄烨。"他突然严肃，"这里没有太医和皇帝。"
烛花爆响，林疏月望着他映在墙上的剪影，忽然问道："若有一天，所有龙纹都失控..."
"那就劳烦林太医。"康熙执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再救朕一次。"
窗外飘起春雨，滋润着紫禁城的一砖一瓦。
林疏月想，或许医者最大的成就，不是起死回生的医术，而是让眼前人永远不必面对生死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