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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的实验室，精密仪器发出规律的嗡鸣。
俞亦枫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数据，白大褂的下摆随意垂在实验椅边缘，第三颗纽扣歪斜地扣错位置。
“俞教授又在和细胞谈恋爱？”
安炽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三分调侃七分亲昵。
她踩着黑色细高跟走进来，酒红色丝绒衬衫的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手里拎着牛皮纸袋，“楼下24小时便利店的最后一份鳗鱼饭团，还有热美式。”
俞亦枫慌忙摘下眼镜擦拭，耳尖泛起薄红：“总让你跑一趟......”
话没说完，安炽葵己经把咖啡塞进他手里，指尖擦过他微凉的掌心：“帮天才买宵夜，西舍五入也算参与科研项目了。”
她俯身看向电脑屏幕，长发垂落，玫瑰香水的气息萦绕在他鼻尖，“这个参数曲线，看着不太对劲？”
“材料的分子链在高温下还是会断裂。”
俞亦枫喉结滚动，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安炽葵突然伸手，食指轻轻点在屏幕上，两人的手臂几乎贴在一起：“上次学术论坛上，你不是说可以尝试引入量子纠缠理论？”
她转头时，发丝扫过他脸颊，“还是说，俞教授只在酒桌上才敢谈创新？”
操作台突然传来清脆的碰撞声，俞亦枫慌乱起身，打翻了旁边的烧杯。
安炽葵眼疾手快扶住倾倒的器皿，两人的手同时按在光滑的玻璃壁上。
时间仿佛凝固，只有彼此急促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
“小心。”安炽葵先松开手，整理了下发丝，指尖无意识着刚才相触的位置。
“要是毁了实验，我的鳗鱼饭团可就白买了。”
她转身时，裙摆擦过他的小腿，“对了，今天又有两家投资机构拒绝了合作邀约。”
俞亦枫握着试管的手指关节发白：“总会遇到懂的人。”
他没敢看安炽葵瞬间黯淡的眼神，也没看见她悄悄攥紧又松开的拳头。
金属门突然被叩响，裴砚北身着深灰色西装站在门口，目光扫过桌上的饭团包装和俞亦枫泛红的耳尖：“俞教授的深夜科研，总有人贴心陪伴？”
“裴总大驾光临，是想参观实验室？”
安炽葵侧身挡在俞亦枫身前，笑容甜美却带着锋芒，红色高跟鞋轻轻点地，“不过我们这里，闲人免进。”
裴砚北慢条斯理地掏出鎏金名片，放在操作台发出轻响：“我带来的，或许能让俞教授的项目突破瓶颈。”
他俯身时，雪松香水味混着实验室的消毒水气息，“毕竟，比起宵夜，有时候更需要——真正的资源。”
脚步声远去后，实验室陷入诡异的寂静。
俞亦枫盯着名片上烫金的字体，安炽葵突然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商人的话听听就好，科研不是靠钱堆出来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垂眸看着杯中的涟漪，“就像有些感情，也不是靠利益交换就能......”
“那个......我再试试调整参数。”
俞亦枫慌忙转头，却碰倒了安炽葵放在一旁的钢笔。
弯腰去捡时，两人的指尖第三次相触。
这次，他们像被烫到般迅速缩回，一个低头摆弄仪器，一个假装整理文件，唯有空气中浮动的暧昧因子，如同量子态的粒子，在确定与不确定之间不断纠缠。
窗外的霓虹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地面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培养箱里的样本在蓝光中静静生长，而实验台边的两人，正以最克制的姿态，演绎着比任何科研项目都复杂的情感反应——那些未说出口的话，未戳破的心思，都在这场微妙的博弈中，等待着属于它们的临界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