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海面之上,一座几十万平方公里的巨型岛屿若隐若现。
岛上屋舍鳞次栉比,高大树木穿插其间,各处训练场所不时传来阵阵呼喝声。
岛屿中央,一座黑曜石砌成的巍峨宫殿矗立,金甲守卫身姿挺拔,目光如炬,森严的气息令人望而生畏。
宫殿内争议之声仍旧尚未停歇。
“神殿上下都说血璎是叛徒,”
千秋月雪白裙摆刚旋出半道弧光,缓缓回首。
她声线裹着千年玄冰,“这话,究竟有几分真?”
火老浑浊的瞳孔深处翻涌着暗潮
“老骨头当时留守神殿,只知道少主带她和两大天王离去。三日后传来战报,天王横尸荒野,少主与她...踪迹全无。”
千秋月眉间凝成霜色。
记忆里血璎的模样浮现在眼前——那女人总爱将猩红面纱半掩脸颊。
虽说两人都是养女。但她素日最擅权衡利弊,若说为求自保弃主而逃,倒也符合她在自己心中的人设。
“除了她还能有谁?”
幽冥突然从阴影里踏出
“铁面、银钩两位天王以命相搏,唯有她脚底抹油!指不定就是她勾结外敌,亲手把少主推进了鬼门关!”
血屠抬眼说道,“幽冥,空口无凭的话,莫要污了故人清白。血璎为神殿征战数十余载,若说她一朝投敌...”
话音未落便被幽冥厉声打断,“十余载?这还不够她酝酿阴谋?银钩天王身上的猩红掌印不是她的杰作?”
他眼中迸出赤红杀意,“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连条消息都没有!若再让我撞见她,定要将她碎成齑粉,挫骨扬灰!”
千秋月不想听这无意义的争吵,神色冰寒,离去。
火老见她去意如铁,神色有些焦急
“龙国境内早有天王暗中蛰伏,一旦少主现身定会全力护佑。如今神殿正值用人之际,诸多事务亟待处理……”
他顿了顿,神情凝重继续劝解
“更别说西部战区,苦心经营十余载才稳固的势力版图,一旦你离开,各方势力定会趁机渗透,之前的心血恐付诸东流!”
“我麾下人马按原部署留守战区!”
“如今世界各地都有安排,唯有龙国人手稀缺,我必须亲自走一趟。”
千秋月头也不回,声线清冷如霜。
她走出宫殿,足尖轻点便破云而上,玄衣白裙翻卷如鹤,转瞬化作海天之间一抹寒影。
.......
她犹记得那年寒冬腊月,朔风裹挟着碎冰割过脸颊,腐叶下蜷缩的她浑身青紫。
那时候她破衣下满是冻疮,怀里死死搂着半截发霉的红薯。
听见脚步声便瑟缩着往枯骨堆里钻,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雪夜里不灭的星火。
老神主寻着若有若无的啜泣声拨开腐叶寻到她时,身后突然窜出个裹着棉袄的小男孩,冻得通红的手指捏着颗糖伸到她面前。
“吃吧。”
那道奶音的暖意落在女童心间留存至今。
那颗糖她没舍得吃,糖纸边角早己磨得毛糙,却始终妥帖收在贴身的锦囊里。
彼时谁也没料到,这个被捡回来的流浪儿,会以让整个神殿震颤的速度崛起。
她的修炼堪称妖孽——其他人苦修三载方能突破的境界,她闭关月余便能勘破。
老神主喟叹着为她取名“千秋月”:“常人历千秋之勤,不及你揽月之功。”
这名字里虽然藏着夸张的期许,却也在往后岁月里,被她用一场场惊世之战,将这份期许锻成了事实。
如今的她更是被众多势力冠以女武神之称。
“我会寻到你的,义父去世后就由我守护你!”
在奔赴龙国的路程中,千秋月轻轻着怀中锦囊,脸上难得浮现出一抹柔情。
她从踏上修行之路的那刻起就发誓要做他手中那把最无畏、最致命的利刃。
哪怕付出的是自己的鲜血与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