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恐惧如同毒液,顺着苏晚心的脊椎急速蔓延。
她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盯着自己右臂内侧那个若隐若现的“衔尾之匙”印记。这个印记淡得几乎看不见,仿佛是被时间和遗忘所侵蚀,但那一丝诡异的感觉却如同恶魔的低语,在她心头萦绕不去。
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夜母为她涂抹药膏时的场景,如同一部恐怖电影在她脑海中不断放映。夜母那悲伤决绝的眼神,如同幽灵一般,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记忆深处。
这个印记,究竟是阿姨留下的吗?它到底代表着什么意义呢?为什么自己对它毫无记忆呢?无数的疑问在她心头盘旋,让她的思绪愈发混乱。
难道说,五年前那场可怕的大火,以及阿姨的不幸离世,都与这个神秘的印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她,苏晚心,从来就不是一个无辜的旁观者,而是一个被标记的“物品”?
这个可怕的认知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击中了她。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在崩塌,比肩上的枪伤还要痛彻心扉,几乎让她窒息。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猛地蜷缩成一团,用被子紧紧地蒙住头,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令人崩溃的现实。
然而,那些负面情绪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恨意、恐惧、自我厌弃……它们像无数只恶魔的手,将她撕扯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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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隔壁重症监护室。
夜墨寒在监测仪的尖锐报警声中,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邃的墨瞳里,没有初醒的迷茫,只有一片冰冷的、如同淬火寒铁般的锐利和…深不见底的痛苦!母亲临终前撕心裂肺的呼喊——“墨寒…逃!永远别让他们找到…别相信…陈…”——如同烙印,清晰地刻在他刚刚苏醒的意识里。
别相信…陈?
陈深?这个跟随他多年、被他视为左膀右臂、几乎如同兄弟般信任的人?
一股冰冷的怀疑,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上夜墨寒的心脏。他缓缓转动眼珠,目光落在病床边那个满脸焦急、眼中盛满真切担忧的陈深脸上。
“夜总!您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陈深的声音带着失而复得的激动,连忙按下呼叫铃,“医生!夜总醒了!”
夜墨寒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的眼睛,静静地看着陈深。那眼神,不再是往日的信任,而是像在评估一件充满未知风险的物品。
陈深被这眼神看得心头一凛,一股寒意莫名升起。他敏锐地察觉到夜墨寒的异常。“夜总…您…”
“小野…怎么样了?”夜墨寒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他艰难地开口,打断了陈深的询问,目光却依旧锁定着他。
“小野少爷暂时稳定了!”陈深压下心头的异样,连忙汇报,“林教授带来的抑制剂起了作用,生命体征平稳了,但还在深度昏迷,医生说神经损伤…恐怕…”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还有苏小姐,肩膀中弹,失血不少,但没有生命危险,在隔壁病房。”
听到儿子暂时无恙,夜墨寒紧绷的神经才微微松动了一丝,但那丝松动很快被更深的忧虑取代。抑制剂…只是暂时的。而那个“巢穴”…绝不会善罢甘休。
“查…”夜墨寒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眼神却锐利地审视着陈深的每一个细微反应,“袭击者…身份…那个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