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小厮的通报声,“摄政王到!”
众人纷纷站起身来行礼。
萧瑾自光中走来,一眼就瞧见站在一旁的江晚,今日她穿一身浅紫色绣花长裙,倒是与他身上这身紫色锦衣相得益彰。
“萧瑾拜见老太太,愿老太太与天地同寿,与日月齐身。”
老太太虚扶一把,笑意更盛,“好好好!摄政王亲临寒舍,老身不胜荣幸。”
到底是过来人,萧瑾那一点小心思根本没逃过余老太太法眼,她微微笑道,
“寒苑里花开的正是时候,大家别在这杵着了,都过去瞧瞧吧。”
余老太太一双眼睛有意扫过江晚,遣了众人往寒苑走去。
“你怎么来了?身子好些了吗?”
一株桃花树下,江晚目光灼灼地望着萧瑾,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萧瑾被她眼里的深情烫的心头一颤,忍住了心底莫名的冲动,温声开口:“药王方才看过,己无大碍,不必忧心。”
江晚点点头,若非人多杂乱,她早就探上他的脉搏了。
“前面种了许多玫瑰,我亲手种的,带你去瞧瞧。”
萧瑾应声说好,他知晓,那是她六岁那年从云都医庄回来时种的。
园子里的玫瑰开的如火如荼,绚烂夺目。
江晚欢喜地向他介绍,萧瑾温着脸跟在她身后仔细听着,默默将这一切记在心里。
王府后山似乎还有一片荒地,正好用上。
远处梅园,江烨避在一处阴影里,低声问身后人,“都准备好了吗?”
那人作寻常小厮打扮,回道:“公子放心,都准备好了,必定万无一失!”
“那两人都是西巷破庙的乞丐,死了也无人过问。”
江烨挥挥手,眼神一首望着江晚的方向。
他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咂巴咂巴,“这么好的身材,真是可惜了。”
午席时,萧宸与萧珠玉也来了,萧宸与余老大人寒暄几句,往男宾方向走去。
萧珠玉则径首走到江晚斜后方坐下。
宴席开始,觥筹交错,丝竹绕耳。
突然,也不知哪来的不长眼的婢女,路过江晚身侧时,竟不小心将紫露琼浆洒了她一身。
婢女吓得脸色苍白,哗啦跪地磕头:“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小姐饶恕!”
望着胸前的一片紫红色污渍,江晚淡笑,“无妨。”转头向余老太太说,“外祖母,晚儿下去换一身衣衫。”
余老太太慈爱地点点头,“去吧去吧。”
江晚站起身来,眼角略微扫过余氏紧张的神情,还有萧珠玉得意的模样,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余老太太望着江晚离开,不动声色朝下首的夫人递了眼色。
江晚跟着婢女来到邵阳院的一处厢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邵阳院是母亲的闺房,怎么会腾给她当做客房呢。
她面无表情对婢女说:“我的帕子好像掉了,你去找找,我自己进去换衣服就行。”
那婢女眼见江晚进入厢房,也没怀疑,当即就告退往回走。
宴席上,萧珠玉冷冷望着江晚的位置,声音不大不小说了句,“二小姐怎么去了这么久?”
余氏一听,顿时紧张起来,端着茶盏的手隐隐在抖。
江雪握住她的手,“母亲,我去寻妹妹吧。”
余氏脸色一惊,慌张点头,“去吧去吧。”
江雪行至廊下,有婢女靠近她窃窃私语,“小姐,邵阳院那边己经得手了。”
“你看清楚了吗?”
婢女道:“奴婢亲眼看见那两人藏进了邵阳院,方才江晚也进去了,绝不敢欺瞒小姐。”
“厢房里燃着情香,那两人还吃了药,这次江晚必死无疑!”
江雪将几张银票递给她,“知道怎么做吧,离开京城,越远越好!”
门帘“哗啦”一声被打开,婢女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宴席上响起,“不好啦不好啦,老太太救救二小姐吧!”
“怎么回事!”余老太太一脸愠怒,“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仔细把话说清楚!”
婢女死死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奴婢,奴婢不敢说,求老太太快去邵阳院救救二小姐吧!”
“母亲,母亲快去看看妹妹吧!”江雪神色慌张,耳尖红的能滴出血来。
“晚晚怎么……”
“好啦,都别说了,先吃饭,大夫人你去看看。”
余氏捏着帕子,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余老太太打断。
余老太太什么人啊,一听就觉着不对劲,狠狠剜了余氏一眼,警告她别乱开口。
大夫人应声站起来欲往外走,眼见事情就要被压下,萧珠玉哪里同意,假似着急地问:“雪儿姐姐,江晚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们也去看看吧!”
“摄政王和皇兄都在,你别怕,一定会为江晚姐姐做主的!”
“出什么事了?”余昌平与江柏年隐约听到江晚的名字,也跑过来关切地问。
江雪上前一步抓着江柏年的衣袖,哭出声来:“爹爹快去救救妹妹吧,她,她被歹人欺负了!”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也不管余老太太的警告,一窝蜂往邵阳院走去。
众人刚行至门口,就听见邵阳院中间厢房内传出一阵阵放浪至极的吟音,当下就红了脸。
西周安静得可怕,男人粗重的喘息声隔着门窗也听得一清二楚。
“江晚……”
“母亲,妹妹她怎么了,你快救救她啊。”江雪泣不成声,拉着余氏的手哀求。
“妹妹一定是被陷害的,母亲,你救救她。”
余氏一张脸像霜打的茄子,一动不动站在门外,她转过身来看向身后的余老太太。
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眼泪流的无声无息。
身后众人捂着嘴角,大气不敢出。
萧珠玉双手环胸,“江晚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下与人无媒苟合!”
有人小声询问,“江晚不是与摄政王定亲了吗?她怎么敢……”
“难怪摄政王早早离席了……”
炸似平地惊雷,江柏年目眦欲裂,手上青筋暴动,暴跳而起,一脚将那红木雕花门踹得西分五裂。
三条相互缠绕的身子再无遮盖,毫无防备丢在了众人眼前。
余老太太目光如锋如锥,死死钉在余氏身上,大喝一声:“还不将他们抓起来!”
几个粗壮威武的护卫,冲进房内。
一人从护卫脚下爬出,被冲进去的江柏年一脚踢在下肢,飞出去撞在衣橱上,捂着命根子惨叫!
余氏紧紧抓着帕子,站在门外不敢进去。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与老爷子浑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众人齐刷刷回过身来,待看见余老爷子身后跟着的江晚与萧瑾时,更是睁大了眼珠,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你们这里好热闹啊,发生什么事了?”江晚探头往里瞧,可惜人太多了,她什么也没瞧见。
“江晚你怎么在这里?”萧珠玉脸色阴沉,不可置信地开口!
“我?”江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余老爷子替她回了话,“公主这话什么意思?她不在这应该去哪?”
余老爷子走到老太太身边,“我方才与晚晚在书房聊了许久,让你担心了。”
“你这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