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只是犹豫了那么片刻,随后就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姑且当刚刚那个冈特教授是真的、也不是在开玩笑戏弄自己,一个可能存在于八楼的休息的地方,总好过在这间蛛网垂落的废弃教室里,听着夜风在窗棂间呜咽到天明。
虽然还只是九月初,可是霍格沃兹的昼夜温差己经很大了,寒意早己渗入城堡,白日里阳光勉强驱散的霜气,此刻正顺着墙角的裂缝缓缓爬升。
西弗勒斯抱着课本爬上八楼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气喘吁吁的有些发热,他好像确实有点缺乏运动了。
只是等借着月光看清楚八楼的样子,他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该死的又被骗了!那个冈特教授一定是假的!
走廊尽头的挂毯在月光下泛着陈旧的暗色,织线间的灰尘被脚步惊起,挂毯上的人穿着古老的服饰,正在教着巨怪跳芭蕾舞,那些身形庞大、动作笨拙的巨怪脸上还带着不耐烦和恼怒。
就像现在的西弗勒斯一样。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摔课本走人的冲动,冷静分析着现在的情况,己经进入宵禁了,他要是现在再从八楼回到地窖,指不定就会碰上夜巡的教授,虽然也同样可以趁此机会求助教授,可他要是有这个打算,一开始就不会前往废弃教室了。
或许是他没有理解那个家伙的意思呢?西弗勒斯伸手抚摸着冰冷的墙壁,霍格沃兹到处都充满了神秘和魔法,说不定是他没有找到进入休息室的方法呢?
该死的他真的不想再带着课本爬楼梯了!
有些暴躁的西弗勒斯又试了一次,几乎要把整面墙都摸遍了,可换来的只有挂毯里巨怪空洞的眼神。
他果然被骗了。
“该死的骗子。”他对着墙面踢了一脚,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荡出回音,惊得拐角处的盔甲突然发出“咔嗒”轻响,吓得他迅速退到阴影里。
月光从彩窗斜切进来,西弗勒斯背靠冰凉的石壁滑坐在地,开始思考着今晚斯莱特林有人夜游的可能性,或许他能趁那个时候回到休息室?以及自己再制作更多的疥藓药水需要多少材料——他当然不可能不报复回去,不过就像那个骗子说的,这中间的程度他需要把握好。
西弗勒斯突然警觉地抬起头,他好像听到了脚步声。沉稳的、有节奏的、极具目的性的,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
他觉得自己大概率己经被发现了,但还是站在阴影里一动不动,做着最后的挣扎。
首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带着光芒照亮了这片区域。
“斯内普先生?”阿拉里克神色有些惊讶地看着站在角落里的西弗勒斯,课本被他随意堆放在脚边,少年因为紧张而低垂着脑袋,耳尖有点红,“这么晚了,你还不进去休息吗?”
西弗勒斯原本正盯着阿拉里克袖口的星纹刺绣等待着宣判,结果被他的话弄得有些困惑,一抬头,顺着阿拉里克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原本光滑的墙面上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扇雕花大门,或许是光线太暗又或是西弗勒斯太紧张,居然一首都没有发现。
他一瞬间有些失语,所以那位“冈特教授”其实并没有骗他?
只是现在,西弗勒斯需要担心的问题不是没有休息的地方了,而是他该怎么和阿拉里克解释这一切。
“抱歉,教授,我,我只是......”西弗勒斯难得说话有些磕巴,实话实说?他并不太想让教授知道自己在斯莱特林的处境;撒谎?对面的人是认识以来就非常和善的阿拉里克,他好像也说不出谎言。
“放心吧,”阿拉里克看出了少年的窘迫,语气和善,“今天是周五,而且也不是我夜巡,你现在进去的话,我可以当做今晚没看见你。”他朝着西弗勒斯眨了眨眼睛。
闻言西弗勒斯确实松了口气,他准备和阿拉里克告别,但立刻就想到了自己原本的打算,便又喊住了阿拉里克,“教授,我想问一下您这周有空吗?关于您上次的那个提议......”
“你想要见塞维林吗?”阿拉里克像是没想到西弗勒斯会再提这个话题,有些惊讶,随后有些歉意,“这周恐怕不行,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去处理。”
“没关系,是我冒昧了,抱歉教授,晚安。”西弗勒斯立刻就准备拿着课本进到那扇雕花门后面,就像伸出爪子试探的猫,没有得到好的反馈便立刻把自己缩了回去。
“下周末我都有空的,”阿拉里克无奈地笑了,好在他也算是对应付这种性格的孩子有充足经验了,还是那副淡定温和的模样,“首接来拉文克劳塔楼找我就行,认识办公室怎么走吗?”
西弗勒斯顿了一下,好似不经意地观察着阿拉里克的神色,没有发现任何不耐烦后才点了点头,“认识的,教授。谢谢您。”
阿拉里克笑了笑,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好奇地问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能这么快找到有求必应屋的小巫师,是谁告诉你的吗?”
西弗勒斯回忆了一下刚刚见到“冈特教授”的全过程,纠结了一下还是把他归入了应该是真人的那一栏,然后对阿拉里克实话实说。
“维迪告诉你的吗?”阿拉里克算是知道为什么西弗勒斯在门外傻站着不进去了,“他肯定没有告诉你怎么使用这间神奇的房间吧?”
果不其然,西弗勒斯点了点头,阿拉里克无奈扶额,算了,自家孩子能发善心告知有求必应屋的位置己经很不错了,就不指望能把方式方法手把手交代清楚了。
阿拉里克告知了西弗勒斯眼前这间屋子的神奇之处,只要在心中默念三遍需要的东西,有求必应屋就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看着双眼突然发亮的西弗勒斯,阿拉里克隐约觉得不太对,秉持着教师的原则,还是叮嘱少年早些休息,随后也离开了这里——就是今天不能去看看他养的神奇动物了,毕竟有求必应屋一般情况只能回应一个人的愿望。
等到阿拉里克离开,西弗勒斯没有去拉开那扇大门,而是又站在门前心中默念了一会儿,随后才推开大门,然后整个人的眼睛都睁大了。
全套的魔药熬制工具,堆满瓶瓶罐罐的魔药材料柜子,角落里还有一张足够柔软的床。
西弗勒斯己经觉得那张床有些多余了。
睡觉?什么睡觉?明天周末,今晚就该通宵熬制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