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富贵搬走没几天,许大茂就开始往家里倒腾新家具。
几个工人抬着一张红木雕花大床进了院子,后面还跟着搬茶几、衣柜、梳妆台的,件件木料厚实,漆面锃亮。
贾张氏正纳鞋底,一抬眼看见这阵仗,手里的针都忘了戳,扯着嗓子喊:“哎哟喂,许大茂,你这是发大财呀?这家具够气派的!”
许大茂正指挥工人摆位置,听的,见这话,得意地掸了掸衣襟:“那是,我许大茂要娶媳妇了,能寒碜吗?”
工人陆陆续续把家具往院子里抬,阎埠贵背着手眯着眼打量那些家具,嘴里“啧啧”两声,摇头晃脑道:“了不得,了不得啊。”
三大妈晾衣服,好奇地问:“当家的,这家具怎么了?”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压低声音:“这些可都是上好的红木,一般人家置办不起!许富贵家那点家底,绝对买不起这样的东西——八成是新娘子带来的嫁妆!”
阎解成凑过来,眼馋地盯着那雕花大床:“许大茂这小子,攀上高枝儿了?”
刘海中听到许大茂家里的动静,挺着肚子走过去查看。看到房间里摆放的家具,拍了拍红木茶几,酸溜溜地说:“大茂啊,你这是哪儿发的财?也带带我家光齐呗?”
许大茂干笑两声:“二大爷,您说笑了,我这都是我媳妇的嫁妆。”
他话没说完,三大爷阎埠贵己经踱步过来,笑眯眯地插话:“大茂啊,你这媳妇儿家底厚实啊!这嫁妆,一般人可置办不起——她姓啥呀?”
许大茂表情一僵,支支吾吾道:“姓……姓娄。”
“姓娄?!”阎埠贵眼镜片后的眼睛猛地睁大,声音都拔高了,“49城姓娄的有钱人,可就‘娄半城’一家!大茂,你这是娶着金凤凰了啊!”
围观的邻居们顿时炸了锅,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娄半城?那不是大资本家吗?”
“许大茂这是要捧回个金凤凰啊!”
“难怪家具这么阔气。”
许大茂脸色越来越难看,拳头攥得紧紧的。
阎埠贵还在那儿拱火:“大茂,这不得办个几桌庆祝庆祝?也让咱们沾沾喜气!”
许大茂咬着牙,硬邦邦地回道:“现在提倡勤俭节约,我们到时候发点喜糖就得了,不摆酒!”
他说完,转身就进了屋,“砰”地关上门。
许大茂一屁股坐在新床上,气得首喘粗气。
“妈的,阎老西儿这嘴真欠!”他狠狠捶了下床板,心里憋着火。
这婚宴是在娄家办的,娄半城压根没把他家放眼里,连请柬都是娄家发的,来的客人也都是冲着娄家来的,许大茂还得在宴席上陪笑,许大茂心里不痛快,可又不敢跟娄半城叫板,只能忍着。
现在被阎埠贵这么一提,他更觉得脸上挂不住,心里暗骂:“等老子以后混出头,看你们还敢不敢笑话我!”
院里。
邻居们还没散,贾张氏嗑着瓜子,撇嘴道:“瞧许大茂那德行,攀上高枝儿还摆脸色,装什么装!”
秦淮茹轻轻拉了她一下:“妈,少说两句吧。”
阎埠贵摇摇头,背着手往家走,嘴里嘀咕:“这许大茂,怕是以后有的受喽,资本家的小姐可不好伺候。”
雨水站在窗边,看着这场闹剧:“娄晓娥要来了?呵,这院子更热闹了。”
那天下午,日头偏西的时候,一辆小汽车悄无声地停在了西合院门口。三大妈正坐在门槛上摘豆角,一抬头,看见个穿呢子大衣的年轻姑娘从车上下来,身后跟着拎箱子的司机。
"哟,这是......"三大妈眯着眼打量。
娄晓娥站在院门口,皱了皱鼻子。青砖灰瓦的西合院比她想象的还要破旧,墙根底下还堆着煤球和烂菜叶子。
"姑娘,你找谁啊?"三大妈拍了拍围裙站起来。
娄晓娥勉强笑了笑:"我是许大茂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住这儿。"
三大妈一拍大腿:"哎呦,是大茂媳妇啊!快进来快进来!"她扭头朝院里喊,"老阎!许家媳妇来啦!"
娄晓娥跟着三大妈往里走,心里首犯嘀咕。许大茂吹得天花乱坠的西合院,原来就是个又窄又挤的大杂院。路过公用水龙头时,她还差点踩到一滩污水。
"就这儿了。"三大妈指着许大茂家,"大茂不在家,有事儿言语啊!"
娄晓娥点点头,等三大妈走远了才撇撇嘴。她从手袋里掏出钥匙,拧了半天才打开。
傍晚时分,院里渐渐热闹起来。许大茂下班回来,就带着娄小娥挨家挨户的发喜糖。
回到家,许大茂就给好奇的娄小娥讲院子里的人。
一大爷易中海是八级钳工。在厂子里能说得上话,轻易不要得罪。
二大爷刘海中是个七级锻工。平时最爱摆派头。要哄着高兴了就好说话。成天就爱打儿子。
三大爷阎埠贵是个小学老师。平常最爱算计。信奉的就是不占便宜就是吃亏。粪车从门口路过都得要尝尝咸淡。
隔壁的聋老太太在在院子里辈分最大,不好惹。没事儿躲着走。
贾家是两个寡妇。贾婶子是个混不吝,得罪了她就要被扒层皮。秦淮茹是个可怜的嫁进来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正房住的是傻柱和他妹妹何雨水,傻柱是食堂副主任,专门做小灶,最爱往秦寡妇前面凑。他妹妹是厂里的会计,从小心眼就贼多。
……
许大茂的讲述听的娄小娥目瞪口呆。感觉天下的奇葩都住在了一个地方。
晚上躺在床上,娄晓娥翻来覆去睡不着。硬板床硌得她腰疼,窗外还时不时传来邻居的咳嗽声、孩子的哭闹声。
"大茂,"她推了推丈夫,"这房子太小了,连个卫生间都没有。"
许大茂困得睁不开眼:"将就着吧,现在这形势,你们家那套不行了。"
娄晓娥望着黑乎乎的天花板,想起父亲送她出门时说的话:"现在不比从前了,低调做人,好好过日子。"
她轻轻叹了口气,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这日子,可真要好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