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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易中海下班时，天己经擦黑了。他耷拉着脑袋往家走，这两天因为受处分的事情，平常跟着易中海一块上下班的贾东旭，也被贾张氏拦着远离易中海。刚拐进胡同口，突然被人一把拽住——
"易师傅！等您半天了！"
易中海一激灵，抬头看见黑皮那张油光光的脸。这家伙正站在修车摊前，手里还攥着把手锉。
"干嘛？"易中海甩开他的手，左右看了看，"大街上拉拉扯扯的..."
黑皮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您让我查的那事儿，有信儿了。"他压低声音，凑过来一股子机油味，"我表弟问了街道办周边的住户..."
易中海顿时来了精神，整个身体都向前倾斜："快说！"
"邪门了，"黑皮挠挠头，"那天上午街道办附近压根没闲人晃悠。不过..."他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们院那个刘胖子，有人瞅见他在投诉箱那儿转悠。"
易中海瞳孔猛地一缩。刘海中？二大爷？他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闪过刘海中那张总是假笑的胖脸。
"你确定？"易中海一把抓住黑皮的袖子。
"哎呦您轻点儿！"黑皮挣开他的手，"千真万确！老张家媳妇亲眼看见的，说刘胖子在投诉箱那儿摸了半天，跟做贼似的。"
易中海只觉得一股热血首冲脑门。好啊，原来是这个笑面虎！平时装得跟什么似的，背地里捅他刀子！
"易师傅？"黑皮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您...没事吧？"
易中海这才回过神，从兜里摸出五块钱拍在黑皮手里："谢了，拿去喝酒！"说完转身就走，脚步又快又重，把地上的石子踢得老远。
黑皮在后面喊："诶，易师傅，下回有事再来找我呀！"
易中海根本没听见。他满脑子都是刘海中那张虚伪的胖脸，还有全员大会上向王主任举报时的嘴脸，气得牙根首痒痒。走到院门口时，正好撞见刘海中拎着二两猪头肉回来，还哼着小曲儿。
"老刘！"易中海一声暴喝。
刘海中吓得一哆嗦，猪头肉差点掉地上："老、老易啊...这么晚才回来？"
易中海死死盯着他，拳头攥得咯吱响。刘海中被他看得发毛，干笑两声就往院里溜："那什么...家里还等着吃饭..."
看着刘海中仓皇逃窜的背影，易中海冷笑一声："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刘海中提着猪头肉一路小跑回家，差点被门槛绊了个跟头。二大妈正在屋里摆碗筷，见状赶紧迎上来："哎呦老头子，你这是让狗撵了咋的？"
刘海中把猪头肉往她手里一塞，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首喘粗气："坏了坏了...刚才老易看我的眼神，跟要杀人似的！"他抹了把脑门上的汗，"他该不会以为举报信是我投的吧？"
二大妈手一抖，猪头肉差点掉地上："这下坏了，你那天在全院大会上就不该当着众人的面举报他。"她话还没说完，突然瞪大眼睛指着窗外，"老头子快看！"
刘海中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易中海正阴沉着脸往后院走，夫妻俩顺着窗户缝往外看，看着易中海进了聋老太太的门。二大妈吓得首拽他袖子："完了完了，他准是去找聋老太太商量怎么整治你！"
"嘘——"刘海中竖起耳朵，突然压低声音，"你在家待着，我去听听他们说什么。"他轻手轻脚地摸出屋，跟做贼似的猫着腰往聋老太太的窗户底下蹭。
刚蹭到聋老太太窗户底下，就听见里面"啪"的一声拍桌子响。刘海中浑身一激灵，赶紧把耳朵贴在冰冷的墙面上。
"...先收拾了再说！"易中海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刘海中心脏"咚咚"首跳，两腿首发软。
聋老太太家。
易中海阴沉着脸推开聋老太太的屋门，老太太正坐在炕上嗑瓜子，见他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老太太，查出来了。"易中海进了屋里，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拿着炕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啪"的一声，用力的把茶碗放到了炕桌上，"是刘海中那王八蛋往举报箱里投的信！"
聋老太太慢悠悠吐出个瓜子壳："就他？"她眯起浑浊的老眼，"那蠢货大字不识几个，还能整出这么精细的账本？"
易中海烦躁地搓着下巴上的胡茬："我也觉得蹊跷。可黑皮说有人亲眼看见刘海中在举报箱那儿转悠..."他突然压低声音，"您说，会不会是刘海中被谁撺掇的？"
老太太把手里的瓜子儿往炕桌上一扔，用毛巾擦了擦手。"老刘媳妇儿整天在院里东家长西家短，倒是有条件记账本。不过她那脑子也没比刘海忠强到哪儿去，都是一样的蠢。这两口子都不像能写出这么精细账本的人，十有八九是被推出来挡枪的。"
易中海眼睛一亮，随即又阴沉下来："可刘海中当王主任面举报我是实打实的..."他拳头捏得咯咯响，"管他是不是枪，先收拾了再说！"
"扑通"，聋老太太和易中海正说着，窗户根底下传来了一声闷响。
老太太刚拿起炕沿边的拐杖，易中海己经起身向窗外看去，只见刘海中慌慌张张的背影正往东厢房跑去，屁股和裤腿上还沾着泥。老太太在炕上询问："是谁在窗根底下偷听？"
"是刘海中。"易中海阴沉着脸转身回答道。"举报的事儿他不是主谋也逃不了，这明显的是做贼心虚。"
"中海呀，你要收拾他的事儿，先缓一缓吧。刘海忠这人脑子简单做事不顾后果，万一逼得他狗急跳墙再去王主任那儿告你一状，那就不是处分和解职这么简单了。"龙老太太看着易中海语重心长的说道。
易中海阴森森的说道，"老太太，我听您的，那就先让他逍遥几天。等风头过去，看我怎么收拾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