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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腥的海风裹挟着铁锈味灌进鼻腔，萧安欣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却摸到一手黏腻的温热。低头时，她的作战靴正陷在暗红的泥浆里，密密麻麻的齿轮从地底钻出，像某种变异的金属藤蔓缠绕住她的小腿。
"萧队！"身后传来乔欣的惊叫。
她猛地转身，却见港口集装箱堆成的钢铁森林正在扭曲变形。那些锈迹斑斑的箱体化作巨大的人脸，空洞的眼眶里伸出电缆，蠕动着缠绕住警员的脖颈。乔欣的脖颈处正浮现出齿轮状的勒痕，挣扎着举起沾血的卫星地图，图纸上的红点突然活过来，变成无数红色甲虫钻进她的瞳孔。
"这是幻觉！"萧安欣咬破舌尖，血腥味让意识短暂清明。她摸向腰间的配枪，却触到一片冰冷的金属鳞片——枪套里盘着条机械蛇，蛇信子吞吐间吐出带刺的钢珠。当第一颗钢珠擦着她耳畔飞过，她终于看清远处集装箱顶端站着的身影。
是林悦。
女孩身着纯白病号服，黑发在狂风中狂舞，脖颈处的伤口汩汩涌出齿轮零件。她抬起手，掌心摊开的不是血肉，而是精密运转的发条装置。"萧队，你还不明白吗？"林悦的声音混着齿轮咬合的咔嗒声，"整个城市都是牢笼，我们不过是被程序操控的齿轮。"
突然，所有集装箱同时炸开。无数齿轮如蝗虫群般扑来，萧安欣举起防爆盾格挡，金属表面却映出诡异的画面：她看见自己躺在手术台上，机械臂正在往她脊椎里植入芯片；看见总局大楼轰然倒塌，废墟中爬出戴着她警徽的机械人；看见港口海水沸腾，浮出巨大的齿轮状建筑，中央悬浮着刻满林氏集团徽标的核心装置。
"这不是真的！"她嘶吼着扣动扳机，子弹却穿透林悦的身体，击碎后方集装箱的瞬间，露出里面堆满的老式电视机。每台电视都在播放同一段画面——幼年的她在孤儿院走廊奔跑，身后追来的不是保育员，而是举着齿轮手术刀的机械人。
当电视机屏幕同时爆裂，万千玻璃碎片组成新的影像：林悦的弟弟被锁在巨大的齿轮转盘中央，每根手指都与齿轮轴相连，转动时鲜血飞溅。萧安欣踉跄着冲向画面，却被无形的力场弹开。地面开始龟裂，涌出泛着蓝光的液态金属，在她脚下凝结成镜面。
镜中的她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机械般的弧度，瞳孔里旋转着猩红的倒计时：00:00:00。镜面突然炸裂，无数碎片刺入她的皮肤，剧痛中，她听见林悦最后的声音穿透耳鸣："欢迎来到第二层牢笼，萧安欣——你自己才是最精密的定时炸弹。"
暴雨依旧倾盆，当萧安欣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瘫坐在集装箱顶上。下方的警员们正围着完好无损的引爆器议论，乔欣举着卫星地图向她挥手，脸上没有任何伤痕。她颤抖着摸向脖颈，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齿轮状的皮肤褶皱，在雨水冲刷下隐隐发烫。手机突然震动，新消息来自林悦的号码："现在，你还分得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程序设定的幻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