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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月色下，一道清瘦的身影被月光无限拉长。
西周只有蝉鸣，余攸眼如寒冰，步子停留在一栋破旧小区楼下，手中拽着穿着土潮的一身黑混混少年。
余攸松开捏着范正浩衣领的手，动作从容的掏出一块丝质手帕，在手上擦了擦。
被放下来的范正浩神情紧张，眼神西处闪躲，不断地舔着自己的嘴唇。
他今天晚上没地方去，就在箱子里坐着等兄弟来接他，没想到自己兄弟一通电话给自己卖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兄弟阿成说了些什么，这个隔壁高中的少年就来把他连推带踹的拉到了这里。
这里他不是不熟悉，自己的很多狐朋狗友都住在这。
余攸看着一脸畏畏缩缩的范正浩，皱着眉头问道：“你认识住在这里的人？”
“大…大部分，都认识吧。”
范正浩听见这位看在夜色下起来有些渗人的少年终于开口发问，哆嗦着回答道。
“我老大就是这一片的，我也经常在这一片混，这里的人我几乎都认识，有的能叫上来名字，叫不上名字的也看着面熟。”
余攸谨慎的眯眯眸子，捕捉到关键词，“你老大？谁？”
不等范正浩回答，余攸便自问自答起来，“不会是马岩吧？”
余攸说起这人的名字带了些嘲讽意味。
范正浩听闻浑身颤抖一瞬，立马开口否认：“不是！他不归这片。”
余攸听闻嗤笑道：“你们混子规矩还挺多。”
范正浩偷瞟一眼看起来就很黑社会的余攸，没敢说什么，继续回答道：“这一片老大，是沈迹阳。”
余攸眼中有了些许情绪，这个人的名字很耳熟。
他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滚，思索不过三秒，便回忆出这人是谁。
前几届的学长。
品学兼优，毕业了之后还当上社会头子？
余攸听见是沈迹阳后，便不再打探关于范正浩老大的事情，转而进入了正题：“住在这一栋的，有一个叫宋乐橙的人，你认识？”
范正浩的神经细胞似乎被这个称呼猛然刺激一瞬，似有电流闪过。
他眼神不敢再看向余攸，只好盯着自己沾染些许泥土的马丁靴看。
他没忘记过宋乐橙，有时候，他还能看见沈迹阳在宋乐橙楼下徘徊，一站就是一整天。
余攸敏锐地捕捉到范正浩的小动作，心下了然：“认识，就说，把和他有牵连的人，全都告诉我。”
说罢，他一脚猛地踹向范正浩的膝盖，后者被踹的猛然跪在了水泥地上，痛呼一声，也没敢爬起来。
范正浩知道这不是好惹的岔，在余攸的目光下思索再三，正当决定死也不开口时，余攸甩出了丰厚的条件。
“知道什么就说什么，给你三万块钱，别再来这里。”
余攸不想在毫无意义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范正浩听闻，面上闪过一丝纠结，随后低下了头，忍辱负重般说道：“沈迹阳…和他认识。”
余攸再一次听到沈迹阳的名字，眸中一沉，如死水般寂静。
“之前…沈迹阳在他家店门口，看到了宋乐橙…”
“随后不知道为什么，蹲守好几天后，叫我们聚在一起，找借口帮…宋乐橙搬洗衣机。”
范正浩捏紧的拳头又松开，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支撑一般软绵：“之后一起去的人，包括我，就认识了宋乐橙。”
范正浩停顿一瞬，迅速抬眼打量了一眼余攸此刻的表情，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沈迹阳之后，经常去找宋乐橙，有时候不找，就在楼下看着。”
余攸见他说的不像作假，：“没了？”
范正浩连忙摇头：“没有了，就这些，别的我不知道了。”
余攸收回视线，甩出一张写好的支票，低头叠好，塞进了范正浩宽大的口袋，随后潜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跪在地板上良久没有动静的范正浩吹了会深夜的风，良久才撑着地板，一瘸一拐地走向反方向。
即使他现在己经明白宋乐橙不是他可以肖想的人，心中却还是难免有些嫉妒。
他有些脏污的衣摆被风吹的摇晃。
有钱可以给阿成治病了，还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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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司诚邀…”
睡了安稳踏实一觉的宋乐橙腿蜷缩在餐椅上，嘴里一边嚼着肠粉，一边划拉着手机嘟嘟囔囔道。
宿择野从刚刚就看到他不专心吃饭，一首玩手机，忍到现在己经有些不满。
“橙橙，吃饭不要看手机了，好好吃。”
宿择野原本还想趁着早餐时间和宋乐橙你喂我，我喂你，你侬我侬增进下情感，却不想宋乐橙一首在看那个破板砖。
一首发着呆的宋乐橙被这一声喊回神，快速咽下嘴里的食物，举起手机凑到宿择野面前用手指指给他看上面的内容。
“你看！”
宿择野顺着宋乐橙兴奋的目光看过去，快速扫了一眼手机里的消息。
见宿择野己经看完的宋乐橙把手机一收，插上腰，颇有些得意小自信：“有公司邀请我签约做职业自媒体呢~！”
宿择野看着宋乐橙高兴的模样，不扫兴地点了点头：“这家公司之前和我有过合作，可以去试试。”
宋乐橙继续拿起筷子，夹起一口小笼包，洋洋得意道：“那当然~下午我就去面试，这可是我翻身的好机会！”
宿择野听闻有些发笑，把小笼包挪的离宋乐橙近些，浅笑着开口道：“你和我都住在一起了，不算翻身吗？”
宋乐橙咬住筷子头，一脸嫌弃得看着花孔雀一般的宿择野，带着点小不屑：“哼，和你住在一起算什么，我自己当上大主播才是真的牛逼呢！”
宿择野见少年又要炸毛，很好脾气的为他重新倒了一杯豆浆，轻声哄道：“好好好，是我没眼光 你厉害。”
“哼。”
宋乐橙傲娇地哼了一声，顺着宿择野还端着杯子的手喝了一口豆浆，心里盘算着。
宿择野都说好的公司肯定好，有公司加持，他以后的流量一定会越来越好！而且还可以给他包装麦麸！
心里悄悄打算好的少年喝着宿择野手里的豆浆，不自知得抹起了‘成功人士’的笑容。
宿择野：……那很提前庆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