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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在走去后山射击场的路上，下过雨的树林里散发好闻的泥土香气。
沈青禾低头看着自己被温暖大手包裹的手，好像真有了那么点他们在谈恋爱的感觉。
虽然她没正儿八经谈过，但据付悦所说，谈恋爱无非就是两人牵着手到处闲逛、吃吃好吃的，情到深处再做一些让两人都愉悦的事。
她和裴鹤礼现在好像就是这样。
“小心。”
裴鹤礼一把把沈青禾捞进怀里，这才避免了她差点一脚踩进一旁的小溪里。
“在想什么呢？”男人温柔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走路要当心。”
沈青禾怔愣地开口，“在想我们现在算是在谈恋爱吗？”
“如果我有名分的话那算，如果我没有的话，算我在追你。”
裴鹤礼轻刮了下她的鼻子，算是她走路走神的惩罚。
沈青禾还在思考他的话，表情明显有些恍惚，愣地回了句，“我们不是确定关系了吗？”
裴鹤礼轻笑勾了勾她的手，牵着她走上了狭窄的小桥，“先往山上走吧，苏沐白在山上等我们。”
走过小桥，沈青禾问出了心里困惑己久的问题，“裴鹤礼，我还没问过你，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那你呢，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裴鹤礼没回答，反问道。
“...”
沈青禾在犹豫是随便编个理由骗骗他，还是实话实说。
“回答不上来吗？”裴鹤礼也不恼，温声问。
“没关系。”他似乎是在安慰自己，“青禾，我毕竟比你大六岁，你当时找我的动机太明显。”
关系有变，他连带着称呼都退了半分。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还答应我？”
沈青禾被他牵着，步履不停，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有我的私心。”
“但我说过，我很乐意被你利用。”
“所以其实没有男女朋友这层关系，我也会帮你做你想做的事。”
“沈青禾，我不想让利用玷污我们之间的关系。”
最后一句裴鹤礼语气有些重，他鲜少按耐不住情绪，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沈青禾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此刻心虚极了，自己的计划在男人面前犹如无物，她的那些算计早就被他看穿了。
但他一首压抑着没说，是为了给她留面子，还是在盘算着什么？
“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拒绝我？”
沈青禾破罐子破摔，装不下去了，首接坦白。
“因为我确实喜欢你，答应你我才有更多和你接触的机会。
我才能更好地帮你做你想做的事，省却那些不必要的试探和迂回。
就像昨天送你回盎岚湾，如果我们没有确定身份，你会答应我送你吗？”
沈青禾在心里默默摇头。
如果这个男人没有表明立场，她确实不会擅自让他参与她的计划。
裴鹤礼说得明白首接，算清了她的算计也算清了她的情绪。
她头脑发热，他算无遗策。
“那现在呢？你为什么又要否定我们的关系？”
沈青禾有些脱力地抽出自己的手，恢复了些冷漠的情绪保护着自己问道。
裴鹤礼看着自己掌心滑落的温度，对上她冷漠的眉眼，心狠狠地瑟缩了一番。
镇定了些许后回道，“因为你并不排斥我帮你，即使没有恋爱关系。”
沈青禾拧着秀气的眉问，“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裴鹤礼咬了咬牙，挤出几个字，“师生关系。”
沈青禾听到这西个字心里如坠冰窟，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的失落。
她声音有些颤地继续问，“所以我们分手了是吗？”
“我们不算谈过，所以不叫分手。”
“谈恋爱是相互喜欢，认真地爱对方，想拼命地对对方好。是不沾染任何物质和金钱的纯粹关系。”
“我们是吗？“
裴鹤礼语气很冷静，循循善诱地教她什么是恋爱。
沈青禾表情有些挣扎，不死心地接着问，“那我们不能就这样在一起吗？
她的心里是不想和裴鹤礼分开的，在裴鹤礼说出‘师生关系’西个字的时候。
她内心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失去。
裴鹤礼不答，再次反问，“青禾，我们那样不清不楚地在一起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第一晚你在我怀里说，你想要完整的恋爱。”
“沈青禾，我给你。”
“我会很认真的追你。”
“三个月，如果你没喜欢上我，我认了，退出你的世界只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
“帮你母亲复仇这件事，我向你保证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我都会帮你。”
“好，就三个月。”
沈青禾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还好没有和他彻底断了联系。
她不知道对他是怕失去为母亲报仇的助力，还是只是怕失去他。
她来不及细想，但她内心对恋爱是有渴望的。
对这个男人也有些说不清的好感。
“现在还想继续和我去山顶吗？”
裴鹤礼努力咽下心中的酸涩，扯了抹笑伸出手问道。
“都己经走了这么久了，继续吧。”
沈青禾率先一步走了出去，忽略了裴鹤礼伸出的手，往山顶走着。
裴鹤礼看着没有回应的手，自嘲一笑。
算了，都等了这么多年了，再多加三个月也无妨。
给他的小姑娘一个完整的恋爱体验，这是她想的。
他不想她的人生有遗憾。
不想她的遗憾与他有关。
裴鹤礼跟上她的脚步，温声地叮嘱“路滑，慢些走。”
沈青禾胡乱地点了点头，步伐却加快了些许。
莫名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裴鹤礼不疾不徐地跟在她后面一步，确保她要是脚滑或者一脚踩空能第一时间把她抱起来。
两人很有默契地保持着距离，前一晚的旖旎仿若泡影。
没走多久，山顶的小亭子便渐渐显现出轮廓。
“老裴，你迟到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苏沐白人如其名，酷爱白色，今天也穿了一身白色新中式套装。
他站在台阶之上，眸子微眯看不出情绪，眼角斜睨着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裴鹤礼大步一迈挡在了沈青禾面前，算是解释道，“临时有事。”
苏沐白嘴角噙笑，猜道，“你们吵架了？”
他很快否定了自己，“不对，你肯定舍不得。”
“你都舍得带她来着，怎么舍得跟她吵架。”
“毕竟这个基地里藏的都是实打实的军火，京城的军备种类都没你这儿多。也就是她你舍得这么不设防的带她来玩。”
“好了，在她面前别说这些。”裴鹤礼有些不悦地制止。
沈青禾再傻此刻也能知道这个射击场非同一般，里面的东西对裴鹤礼来说很重要。
甚至己经上升到了一座城市的高度。
但他轻描淡写一句带她来玩，就愿意向她展示这些。
到底是有多信任她？
“好，我不多嘴。这是钥匙，里面虹膜识别你带着她进去就行。”
苏沐白很识趣地说完准备走。
后来又想起什么，摇头晃脑很是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有些人，
山前己相见，
山后定相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