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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现在只能对我说最后一句话，你会说什么？”
裴鹤礼看着空无一人的山顶，脑海里反复出现这句话。
他刚刚下意识给的回答是，“对不起。”
沈青禾听见后淡淡摇头，明显地不满意他的回答。
“你没有对不起我。”
“我们走吧。”
她最后的这句是和蒋庭生说的，说完便开车离开了。
他没再跟上去，没有意义。
她在执着得到一个唯一的答案，那是什么？
他得想清楚了，才能站到她的面前。
廖彭找的人很快把答应沈青禾的那辆柯尼塞格运了过来，沈青禾将廖彭的车还给了他，开着新车跟蒋庭生去吃饭。
吃饭的地方最后是蒋庭生选的，她不太清楚京北哪些地方好吃。
她以为他会带她去吃漂亮饭之类的，再不济也是什么需要预约的餐厅。
结果他带着她坐在了路边的大排档。
“怎么，很惊讶？”
蒋庭生轻车熟路地坐下，帮她拆餐具。
沈青禾敛眉轻笑，“只是没想到大少爷也吃路边摊。”
他俩对视皆是一笑，“大少爷也是人，人对好吃的没有抵抗力。”
“要不要跟我去点单？”
沈青禾摇摇头，她有点累了，“你去吧，我不挑。”
蒋庭生说完便走进后厨去点单，这家大排档食材新鲜，吃什么要看今天店里有什么。
他点了几个菜，好点了些烤串，他俩吃绰绰有余了。
蒋庭生回来后，沈青禾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喝酒吗？“
“你失恋了，找我借酒消愁啊？太虐我了。”
他坐了下来有些伤心地说。
沈青禾不理会他的控诉，白了他一眼，“到底喝不喝，话多。”
“喝，一箱够不够？”
“两箱。”
蒋庭生当她的意思是他俩一人一箱，结果她是自己一个人两箱。
她连杯子都懒得用了，对着瓶子就是吹。
她的架势太猛了，蒋庭生劝道，“你悠着点喝，明天周一还要上课呢。“
沈青禾回过神来，问道，“谁的？”
蒋庭生把她手边的酒拿过来，帮她分担一些，“设计课，我俩跟着裴鹤礼上。”
“翘了，不想看见他。“
听到裴鹤礼的名字，她下意识地想逃。
抢过蒋庭生悄悄拿走的酒，又是一灌。
“翘不了啊，明天大课，全年级一起上。”
蒋庭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自从他知道要和她一起在裴鹤礼手下上学之后，他就打算从良好好学习了。
“你没翘过课？大课更好翘，都不带点名的。”
沈青禾跟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
蒋庭生听了之后一愣，他不是没翘过课，是就没怎么上过课。
自然不知道翘课的门道。
不过他有些好笑地说，“你这样的乖学生也会翘课？“
沈青禾斜睨了他一眼，“你见哪个乖学生私底下烟酒都来的？”
像是为了验证她自己说的话，她又给自己点了根烟。
她确实和她的长相大不一样。
也和她给大部分留下的刻板印象很不同。
她不是乖乖女。
可以说她还有点坏。
“那也少喝点吧，喝多了明天起床头疼。吃点菜，我点这么大一桌子呢。”
蒋庭生把一盘肝腰合炒推到了她面前。
“内脏好，补血的。“
“…”
沈青禾很给面子地动了两筷子后，继续抱着酒不放。
她喝了一箱之后，就有些开始说胡话了。
但都很小声，蒋庭生有些听不太清。
大概是什么“讨厌…不喜欢了”
之类的。
蒋庭生觉得不能再让她这么喝下去了，立马站起身走到她旁边说，“我送你回家吧？你家在哪？“
沈青禾抬起头，手指跟着眼神晃，“家？”
她两手一摊。
“没有。“
“那你给你朋友打电话，我送你去她家。”
蒋庭生想起了订婚宴上，她那不靠谱的家人，退而求其次道。
“朋友？在医院躺着…”
她打了个酒嗝儿，迷蒙地说。
“那你手机呢？”
蒋庭生又问。
“在这里。“
她喝醉了倒是乖，问什么答什么。
他把手机举到她面前，一只手把她撑起来，另一只手把手机举到她面前。
面容解锁的好处就在这儿，手机一下就打开了。
他无意窥探她的隐私，只是打算找她的紧急联系人。
但是手机壁纸明晃晃的那个人，叫他很难忽视。
这个建筑风格是之前他们去的那个山庄没错，但这大片大片的玉兰花，他怎么没见过？
玉兰树下，裴鹤礼举着手机在拍花，一张凌厉的侧脸竟有几分柔和，唇角勾笑地往这边看。
好像在让拍照的人过去。
蒋庭生看见裴鹤礼脸的那一瞬间，浑身的血液上涌，忽地一下就停止了思考。
等凉透了的心稍微在晚风中回暖些后，他叹息一声，拨通了裴鹤礼的电话。
“她喝醉了，你来接她吧。”
裴鹤礼匆匆赶来的时候也带了一身的酒气，好像喝的不比她少。
“你这样能开车吗？”
蒋庭生颇为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在说，怎么这么不靠谱。
“我助理在。”
“行吧。她交给你，我走了。”
蒋庭生压下心里的苦涩，摆摆手留了个背影给他。
裴鹤礼没忘了说声谢谢。
“打开她手机看看，不用谢。我觉得是她想见你，我只是在满足她的要求。”
“我没输，只是她选了你。”
红色的法拉利在夜色中很快消失不见，裴鹤礼看着他走的地方盯了许久。
他颤抖地手打开她的手机之后，映入眼帘的他自己的照片，让他自己都忍不住地惊诧。
这是在山庄的时候她偷拍的，他都不知道。
她还当做了她的手机壁纸。
他一瞬间就好像懂了她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他浑身的血液因子都叫嚣着，裴鹤礼，你个傻子，她也喜欢你啊！
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沈青禾身边全是啤酒瓶，最终以30瓶的战绩趴在桌上倒下了。
不过她嘴里念叨的话，裴鹤礼听清了。
“裴鹤礼，你真的很讨厌。”
“裴鹤礼，我好喜欢你。”
“我好想和你在一起。”
裴鹤礼心中一处寂静的地方，悄悄绽放了烟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