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的鞋底碾过一片碎玻璃,那尖锐的“嘎吱”声在寂静的暗夜中格外刺耳,脚底也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停。”苏绾的指尖轻轻戳着他的后背,那触感好似带着一丝凉意,两人贴着锈迹斑斑的墙面站定,粗糙的墙面着他们的衣服和皮肤。
化肥厂的风裹着腐味像冰冷的蛇一般灌进领口,带来一阵令人作呕的刺鼻气味。远处传来金属链条有节奏的撞击声,“哐当,哐当”,那是张天师在东南角埋镇灵钉;王大柱扛着雷火符包守在围墙外,偶尔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赵明缩在废弃水塔上盯梢,水塔在风中发出微弱的“呜呜”声;李阿姨的药炉在三公里外的安全屋烧得正响,那“咕噜咕噜”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邪气在左边。”陈砚摸出张引魂符,符纸在掌心快速打旋,发出“嘶嘶”的声响,指向最里间的仓库。
苏绾的铜钱剑穗突然绷首,像有条无形的线牵着往仓库拽,剑穗与空气摩擦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她扯了扯陈砚衣角,两人猫腰摸到仓库门缝,门缝中透出丝丝幽蓝的光。
幽蓝的鬼火在水泥地上淌成河,那幽冷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照亮了周围的一切。七个穿黑袍的人跪成北斗阵,中间一口红漆棺材,棺材盖裂着缝,渗出的黑血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在地上画满歪扭符文。
为首的男人背对着他们,后颈纹着条青蛇——是阴煞门二把手沈墨。
“咔嚓。”苏绾的手机快门声比蚊子哼还轻,那细微的声音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却好似被放大了无数倍。
陈砚的天师印突然灼烧,那滚烫的触感让他的皮肤一阵刺痛,系统提示音炸在脑海:“检测到邪神残魂,当前阳德值不足镇压!”他额头冒冷汗,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带着一丝凉意,正要拉苏绾走,走廊传来皮靴声,“噔噔噔”,声音越来越近。
“沈爷,外围没动静。”
“没动静?”沈墨转身,脸上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下巴,那刀疤在幽蓝的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刚才老子闻到生人味。”
陈砚的脊背炸起鸡皮疙瘩——他们明明戴了苏绾调的避鬼香!那避鬼香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可此时却毫无作用。
他拽着苏绾闪进墙角的通风管道,管道里积着半尺厚的灰,灰尘弥漫开来,带着一股陈旧的气味,苏绾的刀伤被蹭得渗血,在灰里洇出小红点,伤口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皮靴声停在仓库门口。
“搜。”沈墨的声音像刮铁片,尖锐而刺耳,“活要见人,死要见魂。”
手电筒光扫进管道,那强烈的光线刺痛了他们的眼睛,陈砚的隐身符贴在两人后颈,符纸微微发烫——这是玄纹境符咒,能瞒过普通阴修,但沈墨……
“等等。”沈墨突然笑了,那笑声阴森恐怖,“小娃娃,当老子是刚入门的?”他抬手挥出道黑芒,陈砚后颈的符纸“滋啦”烧穿,隐身术破了。
苏绾的铜钱剑己经出鞘,剑刃在幽蓝的光下闪烁着寒光,陈砚反手甩出三张雷火符。
雷火符炸在沈墨脚边,烧得地面冒青烟,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还伴随着一股烧焦的气味,沈墨却踩着火星逼近,黑蛇纹身从后颈爬到脸上:“陆门主说要留活口,老子偏要废你们一只手——”
“哨声!”苏绾喊。
三声短促的铜哨划破夜空,那清脆的哨声在夜空中格外响亮——是赵明发的撤退信号。
张天师的镇灵阵在厂外启动,八面黄旗无风自动,发出“猎猎”的声响,阵光像道金色围墙,那耀眼的金光让他们心中一喜,把沈墨的黑芒挡在半空中。
陈砚看到镇灵阵启动,心中涌起一股希望,拽着苏绾往厂门冲,背后传来沈墨的怒吼:“陈砚!苏绾!你们以为破了老子的阵就能逃?陆门主的祭典今晚子时开,到时候——”
“闭嘴!”苏绾反手甩出枚驱邪钉,钉尖擦着沈墨耳朵扎进墙里,发出“噗”的一声。
两人冲出铁门时,王大柱的电动车己经发动,电动车发出“嗡嗡”的声响。
张天师把镇灵钉收进罗盘,脸色发白:“沈墨那黑蛇是养了十年的阴物,刚才差点破阵。”
陈砚看到安全屋的灯光,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一些,刚才在化肥厂内的生死瞬间还历历在目。安全屋的灯在巷口亮起,那温暖的灯光让人感到安心,李阿姨扒着窗户招手,药炉的焦糊味混着血腥味飘过来——她肯定又偷偷加了止血草。
陈砚摸出手机,系统任务进度条停在92%,玄纹境的奖励金光比以往更亮。
苏绾扯下染血的纱布,伤口泛着诡异的青黑——是沈墨的阴毒。
“今晚子时。”苏绾把铜钱剑插进刀鞘,“祭典。”
陈砚的天师印烫得他攥紧拳头,窗外的月亮被乌云遮住,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当当当”,敲了九下。
还差三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