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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根青铜柱同时震颤。
柱脚渗出的血雾骤然变浓，像七条毒蛇顺着地面游窜。
祭坛中央的裂缝“咔”地裂开寸许，黑潮翻涌而出，裹着尖啸撞向众人。
“快阻止他！”老姜的声音带着破音，桃木剑上的红绳被震得狂颤，“这样下去邪神真的会降临！”
陈砚咬着牙后退半步。
右臂上的封印纹路己经爬过锁骨，青黑色顺着血管往心脏钻。
他能听见自己骨头发出的咔吧声——那是邪神印记在啃噬血肉。
陆九渊踉跄着站起来，骨刃不知何时又握在手里。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笑出一口白牙：“小道士，你以为破了我的骨刃就能赢？这归元坛连上古大能都困不住，你凭——”
“凭我这条命。”陈砚打断他。
他扯开领口，露出心口那枚淡金色的天师印。
此刻印记正泛着灼光，像要烧穿皮肉，“我是容器，但它也不是无敌的。”
苏绾突然扑过来。
她的指甲几乎掐进陈砚胳膊里，阴阳眼映出他体内翻涌的金黑两色：“你疯了？纯阳之力自爆会把你烧成灰！”
“来不及了。”陈砚反手握住她手腕。
掌心的温度烫得苏绾皱眉，“祭坛撑不住三分钟，邪神意识一旦具象化……整座城都会变成炼狱。”他看向阿离，“系统提示过，我的阳德体是唯一能压制它的容器。现在容器碎了，只能炸了它。”
阿离的虚影在系统界面里乱转。
她调出的数据面板全是猩红警告：“宿命抗性9%！灵魂稳定度23%！宿主你再撑十秒都会——”
“帮我记住。”陈砚打断她。
他松开苏绾的手，一步步走向祭坛中央的裂缝。
黑雾裹着他的裤脚，却被天师印的金光灼得滋滋作响，“帮我记住……我不是它。”
陆九渊的瞳孔骤缩。
他终于意识到陈砚要做什么，踉跄着冲过来：“你敢！邪神降世——”
“闭嘴！”楚云的鬼头刀带着风声劈来。
他之前被黑雾掀翻在地，此刻咬着牙扑上来，刀锋首接砍在陆九渊后颈，“老子特勤组守了十年，容不得你这老东西毁城！”
陆九渊被砍得栽倒，骨刃“当”地飞出去。
他抬头时，陈砚己经站在裂缝正上方。
纯阳真印的金光从陈砚心口迸发。
先是一线，接着如火山喷发，将整座祭坛照得亮如白昼。
苏绾被气浪掀得撞在青铜柱上，眼前发黑；老姜慌忙祭出引魂幡护住楚云，幡面被金光灼得冒起青烟；陆九渊想爬起来，半边脸却被烤得焦黑，发出皮肉焦糊的臭味。
阿离的声音带着哭腔：“宿主！宿主！灵魂稳定度5%！1%！0——”
金光里，陈砚的身影开始透明。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能看见血管里流动的金芒，像被揉碎的星子。
黑雾还在从裂缝里涌，但每一缕都被金光烧成了灰烬。
“这样……应该够了。”他轻声说。
最后一点意识消散前，他听见苏绾的尖叫，看见老姜举着引魂幡冲过来的影子，还有阿离哭着喊“不要”的脸。
金光持续了半分钟。
当它终于开始消散时，祭坛里的焦黑符文冒着青烟，裂缝被烧得通红，像块烧红的烙铁。
陆九渊趴在地上，半边脸己经不形。
他盯着中央那团逐渐变淡的金光，突然发出嘶哑的笑声：“没用的……邪神意识己经附着在你灵魂上了……等你醒过来……”
没人理他。
苏绾跌跌撞撞扑向祭坛中央。
那里有个模糊的身影，正缓缓往下倒。
陈砚的身体砸在焦黑的符文上，发出轻响。
他的皮肤白得透明，连血管都泛着青灰。
苏绾颤抖着摸他的手腕——脉搏细若游丝，体温冷得像块冰。
老姜和楚云也冲过来。
老姜摸了摸陈砚心口的天师印，原本灼亮的印记此刻暗得几乎看不见：“纯阳之力……耗尽了。”
阿离的虚影飘在陈砚上方，系统界面的红光还在闪烁。
她盯着数据面板，突然轻声说：“他的灵魂……好像少了一块。”
祭坛外，原本被黑雾笼罩的天空裂开一道缝隙。
月光漏下来，照在陈砚苍白的脸上。
他的睫毛动了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