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醒过来时,窗帘被风吹得掀起一角,漏进的光刺得她眯起眼。
她突然抓住苏绾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皮肉里:“姐……黑影在笑。”
苏绾按住她颤抖的手,转头看向门口。
陈砚正站在那,掌心捏着张定魂符——他今早出门前特意在符道空间换的,黄纸边缘还留着系统刻的玄纹。
“小满,我给你贴张符。”陈砚走过去,指尖刚碰到符纸,系统面板突然闪过一行小字:“灵觉匹配度32%。”他顿了顿,还是将符纸按在林小满额头上。
符纸没烧。
林小满额角渗出冷汗:“它在我梦里……舔我耳朵。”
陈砚捏符的手青筋凸起。
这张符他上周给小区王奶奶家撞客的孙子用过,当时符纸“轰”地窜起半尺高的火苗,小鬼哭嚎着就被镇住了。
现在倒好,黄纸软趴趴贴在那,连个褶都没起。
“阳德值下降,影响了我的驱邪能力。”他扯下符纸,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嗡嗡响,“初级符术成功率暴跌40%。”
苏绾转身翻出个檀木匣,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本线装书。
她翻到第三本时,手指突然顿住:“阳德乃天师命脉,若骤降过半,轻则失灵觉,重则招阴噬。”她抬头时,眼尾发红,“你现在要是遇上厉鬼……”
“我还有外卖要送呢。”陈砚扯了扯外卖服拉链,露出底下若隐若现的天师印淡影,“总不能让王大柱替我顶一辈子超时。”
敲门声就是这时候响起来的。
王大柱去开门,回来时身后跟着个穿青布衫的老头——老赵,废弃道观的看守人。
他手里提着个布包,一开口就带了股松木香:“我那老友李老头,以前给我师父配过九转回阳汤。”
“能补阳德?”陈砚眼睛亮了。
老赵点头:“但得看他肯不肯给。”
王大柱己经抄起摩托车钥匙:“走啊!我摩托油箱刚加满。”
中药铺在城郊,门脸儿破得掉漆,药香混着霉味涌出来。
李老头坐在柜台后拨算盘,抬头时眯起眼:“苏丫头,你爷爷的罗盘还在我这压着呢。”
苏绾递上茶:“李伯,我们需要九转回阳汤。”
李老头的算盘珠子“咔”地停了:“那汤得用纯阳之心做引。”他扫了眼陈砚,“现在上哪找没沾过怨气的孩童心?早绝了。”
“那另一种可能呢?”苏绾想起爷爷笔记里夹的纸条,“您上次说的……”
“他的先天纯阳。”李老头指了指陈砚,“你觉醒系统时,体内那缕先天之气,还没散干净。”
陈砚摸了摸心口:“要怎么激发?”
“拿你的命去赌。”李老头从抽屉里摸出个铜铃,晃了晃,“阳灵阵里熬三天,用你的意志把那缕气逼出来。但要是扛不住……”他没往下说,只指了指墙角的棺材模型。
王大柱拍桌子:“那也得试!”
苏绾按住陈砚手背:“太险了。”
“我爸手术费还差五万。”陈砚笑了笑,“王大柱替我顶了七次超时罚单,站长都要查监控了。还有小满……”他看向缩在椅子里发抖的林小满,“那东西没走,我得能保护人。”
李老头突然站起来:“跟我来。”
他带着三人往后院走。
陈砚看见墙根摆着七盏青铜灯,灯油泛着血光;地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纹路,中心刻着个“阳”字。
“今夜子时布阵。”李老头弯腰捡起块碎符,“得先把阵眼稳住。”
风突然大了。
林小满的尖叫从屋里传出来,比之前更尖,像指甲刮过黑板:“它在笑!它在笑!”
陈砚转头时,看见李老头盯着后院的符阵,眼神沉得像口老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