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风卷着药渣子打旋儿。
李老头蹲在朱砂阵前,把七盏青铜灯拨亮,血光映得他眼角皱纹发红:“照心镜。”他从怀里摸出个布满铜绿的圆镜,“照灵魂本源。”
陈砚脱了外卖服盘腿坐下,镜子悬在他头顶三寸。
他闭着眼,努力去够心口那缕若有若无的热——自从系统觉醒后,那丝先天纯阳之气就像被团黑雾裹着,怎么都抓不住。
“没用?”苏绾攥着爷爷的罗盘,指针疯狂打转。
李老头扯了扯灰布衫:“缺媒介。”
话音未落,门帘“哗啦”一响。
阿青缩在门框边,脏乎乎的球鞋沾着泥,手里还攥半块烤红薯:“叔…我昨晚梦着穿红裙子的阿姨,要抓我走。”他声音发颤,眼尾青黑,像被人掐了道指痕。
陈砚猛地睁眼。
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炸响——天师图鉴自动弹出“灵童体质”西个字。
他凑近阿青,看见男孩眉心有团淡金,像被雾蒙着的灯:“你身上有灵童气。”
李老头凑过来,指甲掐了下阿青手腕。
男孩疼得缩手,腕子上却浮出个淡红指印,很快变成金色:“是块好料子。”他搓了搓手,“用他当共鸣媒介,能把你那缕纯阳逼出来。”
“危险吗?”苏绾挡在阿青前面。
“比他被红衣鬼抓去当替身强。”李老头指了指阿青发青的唇角,“那东西己经缠上他三天了。”
阿青攥紧烤红薯:“我…我不怕。”
陈砚伸手:“攥住我。”
阿青冰凉的手刚贴上他掌心,阵眼的青铜灯突然“轰”地烧起金焰。
陈砚感觉有根细针扎进心口,那缕被裹着的纯阳“唰”地窜起来,顺着胳膊往阿青体内钻。
“疼——”阿青额头冒冷汗,可腕间的金光越来越亮,反过来往陈砚身体里涌。
他听见骨头“咔吧”响,丹田处热得发烫,天师印在胸口灼出刺目金纹。
“成了!”李老头拍大腿。
“等等。”苏绾突然拽他袖子。
她手里的镇魂玉裂了道缝,“邪神残念!”
头顶的云“呼”地压下来。
远处传来玻璃碎裂声,有女人尖叫:“救命!那东西在笑——”陈砚看见三个路人首挺挺栽倒,白沫顺着嘴角淌,瞳孔里爬满黑丝。
“阿青。”陈砚扯下腰间护心符拍在男孩胸口,符纸遇肉即化,“回家,锁好门。”
阿青攥着烤红薯往门外跑,跑两步又回头:“叔…能打败红裙子吗?”
陈砚摸出张驱邪符,符纸在指尖“噼啪”燃成金焰:“能。”
苏绾把罗盘往他手里一塞:“邪气往城南去了。”
王大柱抄起背包里的黑驴蹄子——那是上次驱鬼剩下的,拍了拍陈砚后背:“我摩托在门口,油箱满的。”
风卷着药香灌进后院,陈砚望着罗盘上疯狂旋转的指针,天师印在胸口烫得几乎要穿透皮肉。
他把符纸往空中一抛,金焰“呼”地窜起两米高,照亮远处城南方向——那里的天空,正翻涌着团黑雾,像只倒扣的眼睛。
“走。”他扯回外卖服套上,金纹从领口钻出来,在布料下若隐若现,“送这单‘外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