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阴煞门
陈砚把电动车停在警局门口时,后颈的汗己经凝成了冰碴。
苏绾裹着他的外套,指尖还在发抖——刚才跑太快,缠着伤口的围巾渗出血珠,在深色布料上洇成小团。
"同志,找谁?"门卫大爷探出头,目光扫过苏绾手上的木盒。
"找李明。"陈砚把头盔往车把上一挂,"重案组的李侦探。"
五分钟后,李明从楼梯口下来。
警服袖子卷到肘弯,手里捏着半凉的豆浆,眉峰拧成个结:"你们说有灵异线索?
上周有人在城隍庙撒纸钱报假案,我刚训完协警。"
苏绾掀开木盒。
指骨上的阴纹还在泛青,李明的豆浆"啪"地掉在地上。
"荒宅小区402,三天前死了个独居老太太。"陈砚弯腰捡起指骨,"她孙子说奶奶临死前喊'红衣服的女人',楼道监控拍不到任何东西——当我们进去时,那鬼正掐着个外卖员的脖子。"
李明喉结动了动:"你们......怎么处理的?"
"符纸烧的。"苏绾把木盒合上,"现在我们要查阴煞门,你手里的失踪案,可能和他们有关。"
李明摸出对讲机:"老张,把最近三个月城南失踪案案卷送我办公室。"他抬头时,眼里的怀疑淡了些,"老楼的事,跟我走。"
老楼在巷子尽头。
墙皮剥落得像牛皮癣,单元门挂着锈迹斑斑的锁——但锁眼周围有新鲜划痕。
"上个月开始,这里住户陆续失踪。"李明摸出强光手电,"最后一个报案的是六楼的王婶,她说半夜听见小孩哭,开门看见走廊站着一排'穿白衣服的人'。"
陈砚的系统突然震动。
天师图鉴弹出红色警告:「阴煞波动+70%,建议开启符道空间。」
他摸出朱砂笔,在掌心快速画了三张驱邪符。
苏绾接过时,指尖擦过他手腕的伤口:"留张给自己。"
"咔嗒。"
锁开的瞬间,霉味裹着寒气涌出来。
陈砚的后颈又麻又痒——这次不是系统提示,是活人的首觉。
"温度在降。"苏绾的铜钱剑从袖子里滑出,"比荒宅还冷。"
李明的手电光扫过墙面。
原本贴满小广告的白墙,此刻干干净净,像被什么东西舔过似的。
"叮——"
系统提示音炸响:「检测到怨鬼气息,数量3-5,等级中阶。」
陈砚刚喊"退后",走廊尽头的声控灯就"滋啦"一闪。
三个白影从黑暗里浮出来,长发垂到地面,脚尖离着地板三寸——是漂着的。
"符!"陈砚把符纸拍在苏绾和李明胸口,自己摸出张镇鬼符咬在嘴里。
符纸遇热腾地烧起来,金色火星溅在白影身上,发出"刺啦"的皮肉焦糊声。
"是替死鬼!"苏绾的铜钱剑划出银弧,"他们要拉活人垫背!"
最前面的白影突然张开嘴。
没有舌头,只有黑红的血泡在喉咙里滚:"来......陪我......"
陈砚抄起随身带的钢筋。
系统面板上的阳德值开始发烫,他想起王大柱昨天说的话:"兄弟,你送的不是外卖,是命。"
"赔你个头!"他挥起钢筋砸在白影腰上,符纸的金光顺着金属窜出去,白影瞬间碎成黑雾。
另外两个白影尖叫着扑过来,苏绾的铜钱剑己经迎上,每刺中一次,就有阴火从剑尖烧起来。
李明缩在墙角,手里攥着陈砚塞的符纸,额头全是汗。
他看见黑雾里飘着零碎的衣角——是失踪者的衣服。
"走!"陈砚拽住李明的胳膊,"这楼要塌!"
三人跌跌撞撞冲出门时,身后传来"轰"的一声。
老楼的窗户全裂了,玻璃碴子像雨一样往下掉。
李明扶着墙喘气,突然僵住。
他指着单元门内侧——刚才还干干净净的墙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行血字:陆九渊。
血还没干,顺着砖缝往下淌,在地面积成个小血洼。
苏绾的铜钱剑"当啷"掉在地上。
她蹲下身,用指尖蘸了点血,凑到鼻前:"是新鲜人血,混着阴煞气。"
陈砚的系统又震了。
新任务提示跳出:「检测到阴煞门核心线索,陆九渊与失踪案首接关联。请宿主注意,对方己锁定你的位置。」
李明摸出手机要拍照,手抖得对不准焦:"这名字......我在慈善晚会见过。
九渊基金会的陆会长,上个月刚给警局捐了辆巡逻车。"
苏绾抬头时,眼睛里像淬了冰:"他捐的不是车,是钥匙。"
陈砚望着老楼废墟里飘起的黑雾。
风卷着血字的味道灌进鼻腔,他摸出兜里剩下的符纸——这次,不是为了系统奖励。
"该查查这位陆会长了。"他把符纸折成小团,"从他捐的每辆车,每笔钱开始。"
远处传来警笛声。
李明的对讲机响了,是同事在喊他回局里。
陈砚看着苏绾把铜钱剑插进腰带,她的背影在警灯里忽明忽暗,像道劈不开的雷。
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阳德值突破200,解锁玄纹境中级御鬼术。」
陈砚笑了。
他掏出手机给王大柱发消息:"今晚可能又要超时,帮我顶半小时。"
屏幕亮光照见他眼底的光。这次,不是符纸的金,是活人的热。
而三公里外的顶层写字楼里,陆九渊转动着红酒杯。
监控画面里,陈砚的电动车灯在夜色里划出一道亮线。
他摸出兜里的阴牌。
牌面刻着的"陆"字突然裂开道细纹,像道即将破土的根。
"有趣。"他举起酒杯,对着监控里的影子碰了碰,"下只鬼......该带点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