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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的手机屏幕在掌心发烫。
差评通知的配图里，他的后背贴着张青灰色的脸。
那脸没有下巴，嘴咧到耳根，眼睛是两个血窟窿，正从他后颈处往外渗黑血。
"苏绾，看这个。"他按下语音键，手指关节发白。
五分钟后，藏珍阁的铜铃被撞得乱响。
苏绾穿着月白旗袍冲出来，指尖刚碰到手机屏幕就触电般缩回。"附灵术。"她睫毛颤动，"厉鬼用怨气附在活物身上，会跟着目标走三天。"
"三天？"陈砚摸后颈，"我现在能感觉到吗？"
"现在没了。"苏绾盯着照片里的黑血痕迹，"有人刻意让你看见。"她抬头时眼神冷得像刀，"这单用户信息，给我。"
平台客服小米的工位灯还亮着。
她敲键盘的手顿了顿："这用户ID注册三个月，下了二十七单。"屏幕蓝光映着她苍白的脸，"每单都差评，时间全卡在凌晨两点到三点。"
陈砚凑过去。
订单列表里的配送地址全是医院、火葬场、废弃工厂——和他昨晚遇到的旧医院如出一辙。
更诡异的是，所有订单的"骑手接单时间"一栏都是空白。
"系统显示未派单。"小米咽了口唾沫，"但用户端能正常下单，还能生成评价。"
"胡闹！"
刘经理的声音炸在身后。
区域经理推了推金丝眼镜，手里攥着打印的差评截图："平台形象比你个人清白重要。"他把文件拍在桌上，"这单算你超时，扣五百。"
陈砚捏紧桌角。
苏绾突然伸手按住他手背，抬头时笑意温婉："经理，能借一步说话吗？"
五分钟后，刘经理擦着汗从茶水间出来，连看都不敢看陈砚："那...那单我申请撤销。"他抓起外套往门外走，"我...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会！"
苏绾转着从刘经理口袋顺来的门禁卡："他手机里存着阴煞门的转账记录。"她把门禁卡拍在桌上，"地址是用户填的最后一单——云顶公寓2301。"
王大柱把桃木剑往帆布袋里塞："我扛着家伙，砚哥你贴符纸。"他挠头笑，"上次那厉鬼被捅穿肚子的样子，老带劲了！"
云顶公寓的电梯到二十三楼时，陈砚闻到腐肉味。
2301的门没锁。
推开门的瞬间，王大柱倒抽冷气——整面墙都是监控屏幕，每个画面里都是骑手：有的在爬楼梯，有的蹲在路边啃包子，有的被客户骂得低头道歉。
"情绪分析表。"苏绾指着另一面墙，打印纸上密密麻麻写着"愤怒值37%""恐惧值52%"。
她蹲下身，指尖划过一台金属仪器，"灵魂共振仪，用高频脑波干扰活人意识。"
"不错嘛。"
女声从身后传来。
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倚在门框上，耳坠是两颗血玉。
她指尖夹着张黄符，上面用黑狗血画着扭曲的眼睛："你们以为只有天师能借系统？"她按下面前的按钮，仪器发出蜂鸣，"我们的数据邪术，能让十万骑手同时看见厉鬼。"
陈砚眼前突然一花。
他看见自己站在旧医院里，黑袍男的笔记本翻到第三页——王大柱的名字。
"砚哥！"王大柱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符纸！用符纸！"
陈砚咬舌尖，血腥味涌进喉咙。
他摸出怀里的镇邪符，首接拍在仪器上。
符纸燃起金焰，电路板滋滋冒黑烟。
女人尖叫着扑过来，被苏绾一脚踹翻在地。
"你赢不了的。"她趴在地上笑，血玉耳坠撞在瓷砖上，"当十万骑手同时恐惧，怨气能撕开阴阳屏障——"她突然消失在一团黑雾里，最后一句话飘出来，"而你，只是帮我们打开了门。"
王大柱蹲下来翻她的包，摸出张照片："这不是...前几天跳楼的外卖小哥？"
照片里，穿黄马甲的年轻人站在云顶公寓楼下，背景里，2301的窗户亮着幽蓝的光。
陈砚把照片收进口袋。
苏绾盯着仪器残留的黑血："她用骑手的负面情绪养鬼。"她抬头时眼尾泛红，"老吴说仓库到了新货，今晚去看看？"
老吴是陈砚他们常跑的仓库管理员。
此刻，他正蹲在角落拆包裹。
牛皮纸封条上沾着暗红色痕迹，寄件人栏的字歪歪扭扭，像用血写的——
"送陈砚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