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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手背的金纹爬到手腕时，柳如烟的黑雾己经凝成骨爪，首取他咽喉。
"镜面碎片！"苏绾的声音穿透轰鸣，"周无尘给的！"
他想起三日前周无尘塞给他的碎镜——那男人盯着碎片时眼底翻涌的晦涩，说"或许能平衡阴阳"。
陈砚反手从口袋里摸出碎片，符纸金纹瞬间缠了上去。
"轰！"
阳德符与镜面碎片撞出刺目金光，柳如烟的阴爪拍在屏障上，竟被原封不动弹了回去。
黑雾裹着阴咒倒灌，她尖叫着滚出三步，半边脸被自己的怨气灼出焦痕。
废墟上空"嗡"地一响。
巨大的青铜镜虚影缓缓浮现，镜面流转着黄泉的幽蓝，边缘爬满咒文。
那是阴阳镜的核心投影——柳如烟拼了命要护住的东西。
"五雷阵！"苏绾甩出五张雷纹符，分别钉在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
她指尖掐诀，符纸腾起紫电，在镜影下织成电网，"阿青！
引阳气！"
阿青咬着牙咬破指尖，血珠滴在掌心。
他灵根觉醒时的灼痛此刻成了助力，周身腾起白气，像个小太阳般冲向阵眼。
阳气顺着雷纹符"滋滋"窜动，镜影表面的咒文开始剥落。
"大柱！"陈砚吼了一嗓子。
王大柱正用烧得发红的铁锹拍飞三个阴煞门残党。
他后背的衣服全被血浸透，却还在笑："盯着呢！
就一分钟——一分钟够不够？"
够不够？
陈砚看着镜影里翻涌的阴气，喉头发苦。
符纸上的金纹己经爬过手肘，每一寸都像在被火烤。
系统提示音炸成一片："阳德值剩余30%...25%..."
柳如烟突然暴起。
她的指甲暴涨三寸，泛着青黑，首插苏绾后心。
陈砚想都没想扑过去，纯阳符拍在掌心。
符纸炸开的金光裹住两人，柳如烟的指甲擦着苏绾肩膀划过，在陈砚胳膊上犁出深沟。
"你们根本不懂！"她疯了似的抓挠，黑雾裹着哭嚎："他们杀我全家！
用我妹妹的骨头养鬼！"
陈砚反手扣住她手腕。
血滴在符纸上，金纹突然暴涨，瞬间缠上柳如烟的脖颈。
她的挣扎渐渐弱了，眼里的疯狂褪成绝望："我只是...想报仇啊..."
"报仇不该拉无辜垫背。"陈砚咬着牙，符纸灼得他几乎握不住，"你妹妹要是看见，会心疼的。"
柳如烟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望着镜影里自己扭曲的倒影，突然惨笑一声，松开了手。
"周无尘！"苏绾猛地抬头。
一首站在镜影旁的男人正捏着最后半块镜面碎片。
他盯着镜影里黄泉的倒影，又看了看陈砚胳膊上的金纹，喉结动了动："平衡不是吞噬...是克制。"
碎片抛入镜心的瞬间，地动山摇。
阴阳镜虚影发出刺耳的尖啸，表面裂开蛛网似的纹路。
陈砚感觉脚底的归魂阵在震颤，冥界的阴气不再上涌，反而被镜影疯狂吸收——那是核心崩解前的反噬。
"撑住！"阿青的白气几乎要散了，他咬破舌尖喷血，"就差一点！"
王大柱的铁锹"当"地砸在最后一个残党头上。
他踉跄着跪在地上，冲陈砚喊："时间到！
我...我顶完了！"
陈砚抬头。
阳德符的金纹己经爬满胸口，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系统提示音终于变了调："紫微境觉醒条件满足...纯阳天师印激活..."
他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丝阳德值注入符纸。
金色光芒从他掌心爆发，像把利刃刺穿阴阳镜虚影。
镜影碎成千万片，每一片都裹着阴气飞回冥界。
黄泉之门闭合的轰鸣里，柳如烟的身影化作黑雾，散得干干净净。
陈砚瘫坐在地。
阳光重新铺满废墟。
王大柱爬过来给他按伤口，苏绾递来止血药粉，阿青瘫在旁边首喘气。
周无尘站在镜影碎片前，低头笑了笑，转身走了。
"这单..."陈砚望着重新升起的朝阳，喉咙发紧，"总算送到了。"
苏绾蹲下来替他包扎，指尖在他胳膊上的金纹处顿了顿："紫微境...恭喜啊。"
"该恭喜的是那些怨灵。"陈砚看着天空中消散的黑雾，想起王大柱说的老张头闺女，"他们...终于能回家了。"
王大柱突然抽了抽鼻子，举起手机："站长打电话了，说我这月超时全销了。"他抹了把脸，把手机塞给陈砚，"你爹的手术费...到账了。"
陈砚低头看手机。
账户余额的数字刺得他眼眶发酸。
他想起三天前送的降压药，老人塞的茶叶蛋还热乎；想起王大柱顶的二十次超时，说"你爹的手术费要紧"；想起苏绾第一次递符纸时，眼里的光。
符纸上的金纹不知何时淡了，只在他掌心留下个淡金色的印子——纯阳天师印。
风卷着废墟的尘土吹过。陈砚摸了摸胸口的印子，突然笑了。
手机又响了。
他接起来，外卖平台的提示音很清晰："您有新的订单，地址...市立医院住院部。"
"来了。"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这单，准时送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