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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刃相击的脆响里，李半仙的桃木剑"当啷"坠地。
他捂着胸口后退三步，嘴角溢出黑血——刚才那道紫符擦着他脖颈飞过，封灵咒的阴毒顺着经脉往上窜，连指尖都在抽痛。
"守钥者。"古三爷竹杖顿地，青石板裂开蛛网状细纹，"专门清剿失控宿主的疯狗。"他浑浊的眼突然亮起来，"砚小子，护好阿青！"
陈砚反手将阿青拽到身后。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原本流畅的符咒绘制栏裂成碎片，提示框蹦出猩红大字："权限受限，请重新认证。"他指甲掐进掌心："系统！
老子问你——"
"别看它。"苏绾的铜镜"嗡"地轻鸣，镜面映出系统投影里一缕暗红丝线，"有人在干扰，像...在扯线放风筝。"她反手将铜镜砸向最近的黑袍人，镜面碎裂瞬间爆发出刺目白光，那黑袍人惨叫着捂住脸。
"哥几个撑住！"王大柱抄起镇魂杵撞向左侧来敌。
他退伍时练的军体拳全使出来，杵头结结实实砸在对方肩胛骨上。"咔"的骨裂声里，黑袍人被撞飞撞翻茶几，茶盏碎了一地。
但他刚松口气，右肩就被另一把匕首划开道血口，热辣辣的疼。
阿青瘫在墙角，额角冷汗把碎发黏成一绺。
他咬着牙试图解析系统信号源，灵脉却突然像被火烤的铜线般扭曲——系统里藏着的不是普通数据，是刻满咒文的活物！"咳..."他捂住嘴，指缝渗出黑血。
"接玉！"古三爷突然扯开衣襟，一枚黑玉从颈间滑落。
他指尖在玉上划出血痕，念诵的咒语像生锈的齿轮在陈砚识海里碾过："破妄，解枷，断契——"
陈砚眼前一白。
系统界面剧烈抖动，原本隐藏的灰色菜单"唰"地展开，最顶端是猩红的"天师系统·终焉协议"，下面两个选项："继续绑定（宿主将献祭阳德）""解除绑定（宿主生命危险）"。
"妈。"陈砚骂了句，手指首接戳向"解除绑定"。
系统瞬间炸成金光。
陈砚眼前一片花白，耳中嗡嗡作响，像是有人拿铜锣在他脑子里敲。
阳德值数字疯狂往下掉，从八百七、六百三、三百二...最后停在五十九，他膝盖一软跪在地上，额头抵着青砖，冷汗把衣领浸透。
可与此同时，压在心头半年的那团黏腻感消失了，像被剥掉层裹了十年的茧。
"选得好。"古三爷弯腰捡起黑玉，指腹擦过陈砚发顶，"当年我那几个师兄弟，就是舍不得系统给的好处，最后都成了活祭品。"
"咔嚓——"
门轴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陈砚抬头，看见门外又多了三道黑影。
为首那人戴着青铜鬼面，手里提着的不是符纸，是根缠着红绳的白骨棒，棒尖还滴着黑血。
"又来？"王大柱抹了把脸上的血，把镇魂杵往地上一拄，"老子今天就不信邪——"
"大柱！"苏绾突然拽住他后领。
她盯着青铜鬼面人脚下，瞳孔缩成针尖，"那是...阴煞门的踏阴步。"
陈砚撑着雷击木剑站起来。
阳德值只剩五十九，可他反而觉得更清醒了。
系统没了，他还有苏绾的铜镜，王大柱的蛮力，阿青的灵根——还有古三爷手里那块还在渗血的黑玉。
"来多少。"他舔了舔裂开的唇，扯出个带血的笑，"老子都接。"
藏珍阁外的更漏敲过三更时，最后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时，陈砚正蜷在罗汉床上。
他盯着天花板上焦黑的痕迹——那是昨晚系统崩溃时炸出来的。
空气里弥漫着焦糊味，混着血锈味和檀香，像团黏糊糊的雾。
苏绾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她手里端着碗红糖姜茶，发梢还滴着水："醒了？"
陈砚撑起身子，接过碗时碰到她指尖——还是凉的，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他望着窗外被晨光染成金色的飞檐，听见远处传来卖豆浆的吆喝声。
"昨晚..."他刚开口，就被苏绾打断。
"先喝。"她把碗往他手里按了按，"等会...有客人要见你。"
陈砚望着碗里晃动的姜茶，突然笑了。
系统没了又怎样？
该打的鬼，他照打。
该报的仇，他照报。
阳光爬上他的手背，暖融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