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喉结动了动,灵视镜贴在耳边。
“信。”苏绾的声音没有犹豫,背景传来书页翻动声,“我爷爷临终前说过,‘双阳共启,断其归路’。我一首当是老头子故弄玄虚……现在看来,是我们。”
身后传来冥兵甲胄相撞的脆响。
李三娘拽着陈砚往走廊深处跑,玄铁靴跟叩在青石板上“嗒嗒”响:“轮回门前有条密道!再慢半刻——”
话音戛然而止。
前方拐道出了个穿墨绿寿衣的老太太,白发散在肩头,手里白骨拂尘一甩,阴风裹着黑链“唰”地缠住王大柱脚踝。
“奶奶的!”王大柱“咚”地栽倒,黑链像活物往他脖子上爬,倒刺扎得掌心冒血。
阿青的指尖泛起青光。
他的灵根在丹田窜动,藤蔓从袖口钻出来,缠住黑链往反方向拽:“砚哥!阳钥!这是魂锁咒,得用至阳之物破锁眼!”
陈砚冲过去,阳钥在掌心烧得发烫。
他蹲在王大柱身边,顺着黑链找到锁眼——指甲盖大小的青铜齿轮,刻着“冥”字。
“得罪了。”他咬牙把阳钥尖对准锁眼。
金光刺入的瞬间,黑链“滋啦”爆出火星,王大柱“嗷”一嗓子翻起来,拍着脖子上的红印子:“这玩意儿比站长的骂声还狠!”
柳婆婆的脸扭曲成青紫色。她拂尘再甩,又一道黑链破空而来——
“走!”李三娘拽着陈砚往反方向跑,阿青架着王大柱紧随其后。
身后传来金无命的冷笑:“跑?这冥府的门,开了就没打算让你们关上!”
他们冲进忘川河畔时,河水正泛着幽蓝的光。
灵视镜里炸开苏绾的声音:“往左十米!青石板下有我埋的阳界锚!”
陈砚扑过去,指甲抠进石板缝隙。
石板“咔”地翻起,七根锈铜钉扎在土里,钉尖缠着红绳——正是苏绾说的“阳界锚点阵”。
“手拉手!”阿青喊。
王大柱攥住陈砚手腕,李三娘拽住王大柱衣角,西人围成圈。
铜钉突然泛起红光,像七团小火苗,忘川河水被搅起漩涡。
阳钥在陈砚掌心炸出剧痛。
他闷哼一声,眼前浮现陆九渊的脸——那家伙的残魂正从阳钥缝隙里钻出来,黑雾裹着尖牙咬向他心口。
“砚哥!”苏绾的声音带着急,“双阳镜!我传给你!”
陈砚摸向胸口。
苏绾不知何时塞给他的双阳镜正发烫,镜面映出他和苏绾的影子,重叠成一轮金日。
他咬着牙把镜子按在阳钥上,两股阳气像活龙般在体内乱窜。
“合!”苏绾在电话里吼。
金光炸亮的瞬间,陈砚看见陆九渊的残魂被撕成碎片。
阳钥表面浮起新的纹路,是他和苏绾名字的缩写,缠成个金色的环。
“想走?”金无命的声音从河对岸传来。
他站在忘川桥头,身后跟着整队冥兵,“阳钥本就是要归位的,你们不过是提前帮我送了一程。”
红光越来越刺眼。
陈砚感觉身体在变轻,最后看见的画面是金无命扭曲的脸,和他身后飘起的“第七环·陈砚”的羊皮纸碎片。
再睁眼时,陈砚躺在藏珍阁地下室的竹席上。
头顶的灯泡晃得人眼晕,他摸了摸还在发烫的阳钥,听见楼梯口传来嗑瓜子的声响。
“醒啦?”老黑的大脸探进来,瓜子壳“啪”地掉在地上,“苏老板在楼上煮姜汤,说你们再晚半小时,她就要带着罗盘杀进冥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