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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柱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黑血顺着裤管往上爬，黏糊糊的像蛇信子舔皮肤。
他刚要抬脚踹青石板，身后突然窜出个瘦高身影——是小林，新人骑手的工牌还晃荡在胸前。
“我、我知道路！”小林抹了把汗，手指往广场边老槐树根戳，“上个月给烧烤摊送夜宵，看见树底下有个下水道口！能绕到祭坛下边！”
老黑扒开树根旁的枯叶，霉味混着腐气冲出来，露出半块生锈的铁盖。
王大柱抄起道袍下摆包住手，“咔”地掀开，底下黑洞洞的，能听见阴风吹过的呜咽。
“走！”他拽着老黑跳下去，小林紧跟着。
三人猫着腰在下水道里跑，墙缝渗出的黑水沾在鞋上，像踩了团化不开的墨。
“上边情况咋样？”老黑喘着粗气摸符纸。
王大柱没答话——他听见头顶传来闷响，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砸地。
同一时间，苏绾的灵视镜蒙了层血雾。
她咬破舌尖抹在镜面，雾气散了些，露出广场地下的黑团——那是祭坛核心，正咕嘟咕嘟往外冒黑泡。
“阿青！”她把青铜镜塞进阿青手里，“看裂缝！用灵根刺进去！”
阿青盯着镜中那道细如发丝的裂痕。
他的灵根在指尖凝成半透明的刺，刚触到地面就像扎进滚油里，疼得他膝盖一弯。
但他咬碎嘴里的镇魂丹，硬把灵根刺往里送——黑泡突然炸开，腐臭的风卷着他的衣角猎猎作响。
“稳住！”苏绾扯住他后领，“扰乱它的节奏！”
阿青额角的汗滴在地上，滋滋作响。
他看见裂痕慢慢变宽，像巨兽睁开了眼睛。
另一边，李长风的道袍被邪风撕成布条。
他面前的邪神残魂正慢慢凝实，青面獠牙的虚影抬手就能掀翻半面墙。
“五雷——”他咬破指尖在掌心画诀，“真诀！”
天际滚过闷雷。
第一道紫电劈在虚影肩头，第二道轰碎它半张脸，第三道首接贯入心口。
虚影发出尖啸，向后退了三步。
“小子！”李长风抹了把嘴角的血，“双阳印的时辰要过了！”
陈砚攥着沈墨的手。
她的体温越来越低，指甲却烫得像烧红的针。
阳钥贴在他心口，烫得皮肤冒烟——他能感觉到苏绾的气息，像根金线，从广场另一头穿过来，缠上他的手腕。
“沈姐，”他凑近她耳边，“你说过，骑手安全比订单重要。现在，我要你安全。”
沈墨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
她的手松开陈砚，却抓住他的衣袖，指甲深深掐进布料里。
陈砚闭眼，阳钥的光和苏绾的金线在他识海交织——双阳印的纹路在两人之间浮现，金色光环像涟漪般扩散，最后凝成一道光束，“唰”地钉进邪神虚影的眉心。
虚影发出刺耳鸣叫。
它的手刚要抓向陈砚，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是王大柱！
“砚哥！”王大柱的吼声从地底传来，“阳火阵——爆！”
地底下腾起赤红色的火焰。
老黑的符纸炸成火星，顺着下水道裂缝往上窜，像一条火蛇，首接钻进祭坛核心。
黑泡“噗”地破了，腐臭的黑血喷得老高，又被火焰烧成灰烬。
邪神虚影开始崩解。
它的爪子还剩半只，却够不着陈砚了。
陈砚睁开眼，阳钥在掌心碎成金粉，簌簌往下掉。
“结束了？”他轻声问。
沈墨的身体晃了晃，倒在地上。
她的脸恢复了些血色，睫毛颤了颤，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响——像在说什么，又像只是喘气。
广场上的风突然静了。
阿青瘫坐在地，灵根刺缩回指尖；李长风靠着墙擦剑，剑身上的血慢慢渗进砖缝；苏绾收起灵视镜，往陈砚这边走，鞋跟叩在青石板上，“哒、哒、哒”。
陈砚蹲下来，摸了摸沈墨的手腕。
脉搏跳得很弱，但热的——不是鬼的冷。
“沈姐？”他轻声喊。
沈墨的嘴唇动了动。
“我……”她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我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