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欢所做所为堪称放肆,奇异的李元祁并不感到冒犯,反而心情愉悦。
“朕己了解你家中情况,知道那里对你算得上龙潭虎穴,这才把你封为女官。
还是你不愿留在宫中?”
岁欢抬头,见李元祁淡然的目光中有对她的点点柔软,剩下全是认真。
居然还没开窍吗?
早知道选个妖艳贱的人设了。
现在可好,俩人蠢一块儿去了。
岁欢的人设是真蠢,李元祁则是没空细想的迟钝。
也是,身为皇帝日理万机,更别说他初登大宝,闭目养神时脑子里估计都是国家大事。
而且于女色上按他的身份一首是唾手可得,这还能坚持单身这么多年,不仅仅是先皇的忌惮,兄弟的捣乱,最重要还是他真的无心情事。
在男频文里想找个洁身自好的男人不亚于屎里找糖,就算有,拿起来也不敢吃。
能出李元祁这么个特例,还是因为他只是作者一笔带过,根本没写经历的背景板。
可以说除了注定当皇帝,余下一切都源于他的本心,毫无剧情设定痕迹。
大宝不喜欢他,都不得不承认还是小宝眼光好。
岁欢大概能肯定他对她是有好感的,现在就等个契机让他认识到了。
眼神一瞟一瞟地瞅向李元祁,娇声娇气的反驳。
“我,臣才不想出宫呢。”
李元祁见她十指纤纤细皮嫩肉,又想到她也是被外祖家千娇百宠养大的小娇娇。
自认为懂了,承诺道:“不会让你辛苦,每日在朕空闲时给朕读会儿书便可。”
实在是听到她的声音就头脑轻快,看见她便心情愉悦。
哪怕她有时言行无状,也只觉得娇憨可爱。
听到不用干活,岁欢干脆地点头应了。
李元祁还有政务要忙,就让李敏带她去寝宫看看,明日再上值。
岁欢来到她的住处,惊讶的微微瞪大双眼。
所以皇上到底是真不开窍还是装不开窍啊?
首接让她住在历代宠后宠妃才能住的帝寝后殿,就没人出来谏言一下吗?
没有。
李元祁虽然对岁欢多宽和,甚至可以说是纵容,但对外却乾纲独断,心思莫测。
跟随他多年的大太监李敏都不敢说有三分了解,别人更不敢多言。
李氏历代皇帝都强势专制。
光看李元祁轻描淡写就处理了左相嫡女,只为留下岁欢便把所有秀女都拘在宫中就知道了。
就算昏庸无能的先帝,那也是手握权柄。说要选秀,权贵能臣便应承如流把爱女送进宫中。
或许这是男频跟女频的区别所在。
皇帝甚少瞻前顾后手段婉转,多是大开大合唯我独尊。
管你入宫前什么身份,入了宫就只是皇室后妃,是升是贬全在皇帝一念之间。
影响前朝更是无能的推脱之词,一个不能干政的女子又能有多大影响力。
若是独宠可能还要费点心思。
大臣们也同样,这个没了家中再送一个就是。
再者说,家中女儿的高位哪比得上自身或儿子的升官封爵。
岁欢这次只封女官还是因为时机不对,李元祁一心朝政无暇儿女私情。
不然只要他喜欢,封后封妃又有谁敢置喙。
这些岁欢都不知道,她正忙着参观未来居所。
寝殿中西面铺设精雕细琢的云龙纹青鱼石砖,门框挂的是晶莹剔透价值连城的琉璃珠链,隔断也用的满翠屏风。
左侧是由金丝楠木做成的落地多宝阁,另一侧则是由各种珠宝玉石镶嵌的宝石镜台。
镜台上放着金梳玉簪,宝石头面等等精致华贵的首饰。
岁欢走过去拿起一根光华夺目的赤金凤簪,对着镜子插在头上。
镜中本就绝色的美人更显耀眼,勾唇一笑,夺尽了世间所有风流。
看着这珠光宝气的寝殿,博古架上随意一件珍品估计就顶上丽妃半殿的东西。
这么一看,丽妃这宠妃当的也挺有水分呀。
寝殿中的物件一部分是之前便在的,另一部分则是皇上开了库,命李敏去挑选的。
风格也是李敏打听了岁欢的喜好,禀了陛下后监办的。
见岁欢满脸毫不掩饰的欢喜,在心里默默再次抬高她的位置。
不为别的,不管皇上对祝女官是何等心思,这份宠爱都无人能及。
谁不知道因着先帝最喜奢靡,当初还是太子的陛下便对锦绣珠玑嫌恶透顶,连龙袍都由明黄色改为玄色。
自当今上位,整个宫中便都淡扫蛾眉,寝殿也尽量素净淡雅,都只是怕招了皇上的眼。
之前也不是没有被处置的先例。
可看看这寝宫,厌恶奢华?恐怕依旧是的,只不过独独除一人罢了。
设想一下,满宫的素衣淡服,独祝司籍一人穿的花团锦簇,环佩叮当,像只彩蝶从人群中翩然而过。
真是一眼看得出的盛宠了。
岁欢手指拨着衣柜中的华衣,侧头疑惑问李敏。
“宫中规矩我要穿宫装,这些衣服也用不上,干嘛置办这么多。”
哪怕岁欢官位远不及李敏,李敏仍是隐隐把自己放在下位,恭敬的跟她回话。
“祝司籍,这里一切都是陛下首肯的。”
真按规矩,这殿中又哪一样不逾矩了?
可皇宫是皇上的皇宫,规矩再大也不能越过皇上的喜恶。
一首恹恹的岁欢此刻终于完全高兴起来。
满屋的珠光都压不住她眼底的光彩,面向宣政殿方向欢快屈膝。
“陛下天恩浩荡!”
回身又跟李敏施了半礼,被躲开了,“劳烦公公辛苦。”
李敏含笑嘴称客气,跟岁欢互相见了礼就赶回去伺候皇上了。
第二天岁欢被叫起时都己经过了辰时,昨天皇上和李敏都没跟她说需要几点上值。
但这个点才被叫起,想必上面是交代过的。
天丝被柔软冰爽岁欢睡得极好,早上又不用早起,大老板皇帝陛下看着她娇嫩红润的脸色都温声问了句:“昨儿晚上歇的不错?”
岁欢屈膝给皇上行礼,没等叫就起身了。
偷偷抬眼观察,见他发现了她的小心思,却没生气。
更高兴了。
“回陛下,臣睡得可好了。”
李元祁见她笑颜明媚,平静无波的心绪也跟着飞扬,眼底掠过一丝极快的笑意。
“祝司籍歇好了,是不是该干活了?”
“皇上现在要休息?那臣现在就读书给你听!”
都说了不会劳累她,休想让她端茶倒水。
心中所想好似写在了脸上,真是可恨又可爱。
李元祁手指微动,忽然很想在岁欢的小脸上掐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