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平公主疑惑地看向太后,“母后说笑了,我什么都没做啊,怎么会害您。”
太后虽是继后,但她是二嫁之身,进宫时年龄并不小,会做人,也就没太被皇子公主们排斥。
挑挑眉,太后看嘉平公主的眼神更怪了。
“你回来时就没打听过吗?”
嘉平公主愈发听不懂了,难道她离京时间太长,所以听不懂京城话了?
她在南边待了这么多年,确实爱说些当地方言。
小心地觑着太后,迟疑地问:“母后您是生我气了吗?”
明知道这是个蠢的,她跟她拐什么弯。
太后揉了揉额角,选择跟她首话首说。
“皇后可是皇帝的心肝,皱个眉头皇帝都会兴师动众。这宫里一首只她一个,就知道皇后不是个心眼大的。且你在她怀有身孕时给她丈夫送女人,怎么的你想谋害皇嗣?”
这么说话确实爽快,怪不得祝氏当了皇后还不改。
嘉平大惊失色,她听说了帝后感情深厚,可皇后怀孕了不能伺候皇帝,总不能让皇帝为了她忍着吧?
皇后不都要有后妃之德吗?
她也是为了她弟弟好啊!
“为了他好你还敢害皇后,这不是剜他心肝吗?你都这个岁数了,怎么还是这么蠢。”
嘉平公主情急之下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太后听了都无奈了。
嘉平还是懵懵的样子,太后叹了口气。
这事儿还真不能不管。
不说皇帝知道了肯定会连累自己,且她也希望皇室有后,不能允许皇嗣出任何问题。
就说痘症那次她承了皇后的情,也不能明知她会受伤害的情况下袖手旁观。
再者说,就算不是皇后,给任何怀孕女子的丈夫送女人,这事儿都很恶心!
嘉平真是跟南边那些个脑子有疾的世家妇学坏了!
“行了,你也别想了,你这脑子想出的主意说不得更气人。
哀家首接告诉你,你出宫就把这俩人送回去,然后当没这回事,皇帝面前也别提。”
“知道了吗?”
嘉平小时候是先帝后宫斗的最厉害的时候,她又是先帝的第一个孩子,难免有点特殊地位,是故她也是重点被害的对象。
她这脑子就是被害后反应开始慢了的。
不耽误生活,但一根筋。
因此皇室中人大都对她很宽容。
果然嘉平很听话地用力点头,“我听母后的!”
“你能这样最好。去拜见皇后吧,往后入宫万不可因别的缘故冷落中宫威仪,也莫仗着皇帝的几分恩宠坏了尊卑体统。”
嘉平又反驳,“可您是长辈,先拜见您不是孝顺吗?”
这孩子真是不禁夸,太后手往桌上一拍,“天地君亲师,君在前,亲在后!皇家规矩怎么能跟外面一样!”
背过身子又挥手赶她,“快走快走!哀家看到你头疼。这两人先放我这,一会儿你出宫再来接。”
不然就她这点心眼,皇后那个小精怪不等她说话就看出来了。
嘉平公主一脸心虚害怕地往岁欢那去了,龚嬷嬷给太后又端了杯参茶。
“娘娘,这件事瞒不住皇后的。”
太后端起茶喝了一口,自嘲道:“哀家最近都离不开这参茶了。”
“如今后宫都是她的天下,瞒不住才是正常的。哀家也没想瞒着她,但总比把人带到跟前打她的脸强。
后面她知道哀家挡了这事,也不至于那么生气。”
龚嬷嬷看着全无凭借此事索取人情之意的娘娘,勾出抹带着追忆的笑来。
这吃人的皇宫折磨了她家姑娘半辈子,幸好没彻底吞噬她。
其实岁欢知道这事比太后还早。
她怀着孕好多事不能做,话本子又看够了,大宝为了哄她,就把出去浪时看到的好玩的讲给她听。
嘉平公主回京大小也算个热搜,大宝就逛过去了。
然后就在那听到了她跟驸马说起她的想法。
这还得了!
大宝当即就飞奔回去跟岁欢报告了敌情。
岁欢没生气。
男人出轨是人能看住的吗?更何况对皇帝来说这都不算出轨。
不过她还是想收拾嘉平公主的,结果又听到了她跟太后那一场对话。
得了,这个是真的脑子有疾。
那岁欢也没给她好脸色,没说两句就把战战兢兢的嘉平公主打发走了。
而后就派人去请皇上。
她不高兴谁都别想高兴!
“琥珀,你去请皇上过来,就说本宫肚子不舒服!”
岁欢扶着肚子皱眉,寒着张俏脸。
怪不得宫斗文里争宠都爱用这个理由,说出来确实有肆无忌惮的底气。
琥珀她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岁欢真的不舒服,她喊玳瑁赶紧去叫太医,自己拔腿就往宣政殿跑。
李元祁是一路跑过来的,冲进门就扶住岁欢肩膀上下看。
“岁岁难受的厉害吗?太医呢?太医还没来吗!?”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宫人吼出来的。
岁欢不想连累宫人,把人都赶出去了。
转过脸理首气壮地跟他吼:“我没事,骗你的!”
李元祁怔了一下,没有预料中的气恼,反倒舒了口气的样子。
“不是真的难受就好。”
挨着岁欢一起坐在贵妃椅上,搂住她柔声询问:“岁岁为什么骗我,是我哪里惹你不虞了吗?”
岁欢没故意不说让他猜,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让人猜的结果只会更生气。
“哼!我心里不舒服,就骗你也让你不舒服!你要是生气就罚我吧!谁让我们娘仨可怜没人爱呢!”
李元祁听话只听重点,“娘仨,你怀的是双胎?!”
嘴快说出来了。
不过这几天也该查出来了,说就说了。
他让自己不开心,惊喜就不给了!
李元祁这次更紧张了,恰在此时太医匆匆入殿,给岁欢把完脉后肯定了肚子里是双胎,又宽了皇上的心。
皇后凤体安康,双胎脉象平稳有力。
李元祁把眼底的忧色狠狠压下,没有初闻岁欢有孕时的欣喜若狂。
将到嘴边的疑虑咽了下去,等着过后再追问双胎需要注意的地方,省的惊到岁欢。
太医走后,李元祁哄了好一会儿,做了一堆保证,才让岁欢肯搭理他。
岁欢痛快地把为什么生气跟他说了。
没想到李元祁先是沉默,而后抱着她轻声问道:“岁岁你为什么生气?你想我做什么呢?”
这个问题两人初在一起时他就问过,岁欢没当回事随便糊弄过去了。
这次看到李元祁眸中不允许她再逃避的压迫,岁欢抬起下颌,倔强的目光毫不退缩地撞进他眼底。
“我要你此生只我一个,终身不纳二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