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阮小五怒吼着便要冲上来拼命,鲁智深(黛玉)心中也是一阵慌乱。
她本意并非嫌弃,只是那股子浓郁的鱼腥汗臭味,实在让她那颗林妹妹的灵魂难以忍受,身体便不自觉地做出了反应。
这下可好,彻底把这未来的“梁山水军头领”给得罪了!
“阮小五兄弟,且慢动手!”
一旁的林冲见状不妙,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了鲁智深(黛玉)和阮小五之间。
他虽然也觉得自家义弟的某些“讲究”有些过了头,但毕竟是自家兄弟,岂能眼睁睁看着他与人动手?
“林教头,此事与你无关!这臭和尚出言不逊,看不起俺们打鱼的,今日洒家定要与他分个高下!”
阮小五依旧怒气冲冲,指着鲁智深(黛玉)的鼻子骂道。
鲁智深(黛玉)此时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方才的举动和言语确实不妥,伤了这几位好汉的自尊心。她那颗七窍玲珑心,让她立刻意识到,此刻若再硬顶,只会让误会越来越深。
她连忙上前一步,对着阮氏三兄弟深深一揖(那蒲扇般的大手合在一起,依旧发出了“啪”的一声闷响,只是这次,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诚恳”一些):
“三位好汉,息怒,息怒!方才……方才是洒家失言,多有冒犯,还望三位海涵,莫要与洒家一般见识!”
她这番话说得倒是“客气”,只是配上她那凶恶的面容和粗犷的嗓音,听起来依旧有些……怪异。
阮小二见这和尚居然主动道歉,倒也有些意外。他为人相对沉稳,便也拦住了还要发作的阮小五,沉声道:
“大师此言当真?并非……并非真心嫌弃我等?”
鲁智深(黛玉)连连摆手(那蒲扇般的大手挥舞起来,带起一阵劲风),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加“真诚”:
“岂敢,岂敢!洒家……洒家只是……只是方才偶感风寒,鼻子有些不适,并非……并非有意冒犯三位。
再者,洒家观三位好汉,骨骼清奇,气宇轩昂,一看便知是……是人中龙凤,水上蛟龙!洒家敬佩还来不及,又怎会嫌弃?”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既解释了方才的“失态”,又顺带着夸赞了阮氏三兄弟一番。虽然那“骨骼清奇,人中龙凤”的词用在这三个打鱼的汉子身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好话总是没人嫌多的。
阮氏三兄弟听了她这番“解释”,脸上的怒气果然消散了不少。
他们本就是首爽性子,见这和尚态度诚恳,又如此“看得起”他们,心中的那点不快,也就去了大半。
阮小七眼珠一转,嘿嘿笑道:
“既然大师不是嫌弃俺们,那方才……方才那些梁山的鸟男女,要抢俺们的鱼,还要俺们孝敬,这事儿……大师您可得给俺们做主啊!”
他这是想借机拉拢鲁智深(黛玉),让他们也尝尝被“自己人”欺负的滋味。
那几个梁山喽啰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连忙辩解道:
“鲁大师,您莫听他胡说!我等……我等也是奉命行事,维护山寨规矩!”
鲁智深(黛玉)闻言,眉头又是一蹙。她自然知道这些喽啰是奉了王伦的命令,但此事……确实是梁山泊理亏。
她清了清嗓子,对着那几个喽啰,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气说道:
“几位小哥,洒家以为,王头领定下的规矩,固然要遵守。但……凡事也需讲个‘情理’二字。
这阮氏三兄弟,乃是石碣村的良善渔民,世代在此打鱼为生,并非什么奸恶之徒。
我梁山泊聚义,本为‘替天行道,除暴安良’,若连这等贫苦百姓的生计都要盘剥,岂不……岂不与那官府的贪官污吏无异?传扬出去,岂不堕了我梁山的威名?”
她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又将“梁山威名”抬了出来,那几个喽啰听了,顿时有些语塞,不知如何反驳。
鲁智深(黛玉)又转向阮氏三兄弟,笑道:
“三位好汉,此事……确实是山寨有些不是。洒家在此,代山寨向三位陪个不是了。
今日这鱼,你们尽管打去,也无需什么‘孝敬’。
日后若再有山寨之人为此事刁难你们,你们尽管报上洒家鲁智深的名号,洒家为你们做主!”
她这番话说得豪气干云,颇有几分“大包大揽”的义气。
阮氏三兄弟听了,皆是又惊又喜!
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凶恶古怪的和尚,竟会如此“明事理”,还肯为他们这些贫苦渔民出头!
尤其是那句“报上洒家鲁智深的名号”,更是让他们觉得……这和尚,够朋友!够义气!
“大师……此言当真?”
阮小二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
鲁智深(黛玉)拍着胸脯保证道(当然,她那林妹妹的灵魂,其实是很不习惯这种“江湖做派”的)。
“好!爽快!”
阮小五一拍大腿,哈哈大笑道,
“大师,俺阮小五服你了!你这个朋友,俺交定了!”
阮小七也眉开眼笑地说道:
“是啊是啊!鲁大师果然是……高僧!比那些只会念经的和尚强多了!”
那几个梁山喽啰见鲁智深(黛玉)都这么说了,也不敢再多言,只能悻悻地退到一旁。
误会既己消解,鲁智深(黛玉)便与阮氏三兄弟攀谈起来。
她旁敲侧击地询问了一些关于石碣村和这水泊的情况,也顺带着“不经意”地展现了一些自己“不同寻常”的见识。
当阮小二抱怨说近日渔获不好时,鲁智深(黛玉)便会“恰到好处”地提点几句:
“洒家观这水色,似乎……有些浑浊,莫不是上游有何异动?
再者,这几日风向不定,鱼儿怕是也……藏得深了些。
不如……试试往那芦苇荡深处,水流较缓之处下网?或许……能有所获?”
她这些话,半是猜测,半是结合了前世在书上看到的一些粗浅的“渔业知识”,倒也说得头头是道。
阮氏三兄弟听了,皆是暗暗称奇。他们没想到,这个和尚,居然还懂这些门道?
又比如,当阮小七说起村里有人生了病,却没钱请郎中时,鲁智深(黛玉)便会从怀里摸出几株她平日里在山中“顺手”采来的草药(系统商城里兑换的“一年份优质花草种子大礼包”里,除了观赏花卉,居然还有几种常见的药草种子),告诉他们这些草药的名称和简单的用法。
虽然她自己也不太懂医术,但凭借着林黛玉那点“久病成医”的底子,和系统对药草的简单介绍,倒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如此一来,阮氏三兄弟对这位“鲁大师”更是刮目相看!
他们觉得,这位大师不仅力大无穷(他们己经从那几个被打的喽啰口中听说了鲁智深的“威猛”),为人仗义,而且……似乎还懂得很多他们不懂的“学问”!
渐渐地,双方越聊越是投机。
阮小五那火爆性子,也对鲁智深(黛玉)那股子“不卑不亢”(在他看来)的“高人风范”颇为折服。
阮小二的沉稳,也与鲁智深(黛玉)那“深思熟虑”(黛玉努力装出来的)的谈吐相得益彰。
阮小七的机灵,更是时常被鲁智深(黛玉)那“旁征博引”(虽然大多是“歪理”)的言辞逗得哈哈大笑。
不知不觉,己是日头偏西。
阮小五忽然一拍脑袋,道:
“哎呀!光顾着与鲁大师说话,差点忘了时辰!
大师,今日若非您出手相助,俺们兄弟三人,怕是又要空手而归了!
这份情谊,俺们记下了!
不如……大师若不嫌弃,便随俺们一同回石碣村,让俺们兄弟略尽地主之谊,也好……也好正式结交一番?”
阮小二和阮小七也连声附和。
鲁智深(黛玉)闻言,心中也是一喜。
她正愁如何才能扩大自己在梁山的“群众基础”,这阮氏三兄弟主动提出结交,正是她求之不得的好机会!
她故作沉吟片刻(以示矜持),便点头笑道:
“既是三位好汉盛情相邀,洒家……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鲁智深(黛玉)便随着阮氏三兄弟,一同登上了他们那艘破旧的渔船,向着石碣村而去。
她看着船尾荡漾开的涟漪,心中暗道:
这梁山泊的“风雅改造”,或许……可以从这三位“水上蛟龙”开始?
只是,当她想到日后要与这三位“不拘小节”的好汉称兄道弟,甚至可能要“歃血为盟”时,她那颗林妹妹的心,便又忍不住一阵阵地……别扭和……抗拒。
这“兄弟情”,结起来,怕是……也少不了一番“风雅”的波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