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不只是华邈,那些还未散去的同事都感到意外。
陆星河的笑容自然而坦荡,“公司还欠我工资呢。”
“陆星河,你被开除的时候,我还庆幸自己没轮到,现在想来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发生了什么事?”陆星河眉头一蹙。
众人七嘴八舌将降薪的事情讲了一遍,连王莉和方经理的事情都没隐瞒。
“你们打算怎么办?”他问了和华邈相同的问题。
“组长会去找方经理谈谈。”有人小声回答。
陆星河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
他锐利的目光在华邈脸上停留片刻,声音低沉:“组长,你应该明白后果。”
“明白。” 华邈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我懂。”
“那还去?”
“总得有人当这个出头鸟。” 华邈扯了扯皱巴巴的衣领,语气平静得像个看透世故的老登。
陆星河忽然笑了,“我建议你先去找王莉谈谈。”
“找她?” 华邈皱眉,“她就是个传声筒...”
“现在去还来得及。” 陆星河意味深长地打断他,“等我找过她之后,恐怕就没这个机会了。”
华邈怔住了。
眼前的年轻人明明六天前还带着天真的眼神,此刻周身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不笑时,那双眼睛冷得像沾了血的刀锋,让人不敢首视。
“好... 我听你的。” 华邈听见自己鬼使神差地回答。
陆星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力道不轻不重:“谈不拢就换我上。”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华邈莫名想起电影里那些即将大开杀戒的杀手。
华邈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人事办公室。
身后传来同事们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而陆星河己经随意地坐在了最近的空位上,掏出手机漫不经心地翻看短信,仿佛只是来串门的闲人。
十分钟后,华邈推门而出。
他脸色灰败,领口歪斜,活像只斗败的公鸡。
围观的同事们见状,眼中的希望之光瞬间熄灭。
陆星河收起手机,慢条斯理地站起身。
与华邈擦肩而过时,他连脚步都没停,只是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该我了。”
办公室里,王莉正低着头摆弄手机,鲜红的指甲在键盘上快速敲击。
听到开门声,她头也不抬,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不是说了吗?降薪是公司决定,你再来一百次也……”
“拖欠试用期工资也是公司决定?” 冰冷的声音像一把刀抵在她咽喉处,王莉浑身一颤,手机啪嗒掉在桌上。
她猛地抬头,精心描绘的眉毛高高挑起:“陆星河?”
随即反应过来,声音陡然拔高:“你己经被开除了!谁让你进来的!”
“开除?” 陆星河缓步上前,每一步都像踩在王莉心跳的节拍上,“你说了不算。”
“保安!叫保安!” 王莉拍桌而起,脸上的粉底随着面部肌肉抖动,“你这是非法入侵!”
“现在知道讲法律了?” 陆星河冷笑一声,眼底寒光乍现,“拖欠工资的时候怎么不提法律?”
王莉被这目光刺得朝后缩了缩,随即恼羞成怒:“没爹没娘的野种也敢……”
“啪!”
一记耳光清脆响亮,王莉整个人歪倒在转椅上。
精心打理的卷发散乱开来,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粉底簌簌落在她昂贵的套装上。
陆星河不是见人就杀的变态,他心里有杆秤。
奈何王莉硬要把脸凑上来,陆星河就只能满足她的心愿。
“啊——”
王莉的尖叫声刺破办公室的玻璃,“我要报警!我要让你坐牢!”
这下子好了,陆星河最后一点留手的理由也没了。
他一把揪住王莉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拽过办公桌。
王莉疼得大叫。
陆星河反手又一个巴掌,将她的叫声堵回喉咙里。
拽着她的头发,陆星河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
门外,原本议论纷纷的同事们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平日里趾高气扬的人事经理像条死狗一样被拖了出来。
陆星河将王莉像垃圾一样丢在地上,“拖欠工资,恶意开除,非法降薪,到底是谁的主意?”
王莉畏畏缩缩地低着头,“是,是方经理。”
她的声音虽然细若蚊纳,却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清晰可闻。
陆星河冷笑一声,他不在乎答案是什么,要的不过是王莉亲口说出来。
就在这时,走廊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方经理挺着啤酒肚大步走来,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保安。
“让开,让开。”他厉声喝道,“围在这里做什么?都不想干了是不是?”
人群闪开一条通道,方经理走近之后皱起眉头。
“谁是小周?”
“方经理,我就是小周。”一个身高和体重几乎相同的女员工从人群中窜到方经理身边。
“嗯,你做的不错。”方经理拍了拍她的肩膀。
“谢谢方经理。”女员工顿时喜形于色。
王莉见方经理出现,像抓到救命稻草般爬过去,指着自己红肿的脸哭诉,“方哥,你要给我做主啊!”
方经理看到她的惨状,眉头皱得更紧。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到恒力来闹事。”他都不屑打量陆星河,而是对两个保安使了个眼色,“把这小子腿打断,扔出去。”
“打人犯法。”陆星河好整以暇地提醒。
“跟你这种穷鬼讲什么法律。”方经理语气不屑。
两个保安狰狞着抽出橡胶棍,如同饿狼般猛扑上去。
陆星河面无表情,双拳齐出。
两个保安只觉眼前一花,下一秒,喉咙就是一阵剧痛。
他们丢下橡胶棍,双手捂着脖子,眼珠凸起,脸色由红变紫。
只过了十多秒,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陆星河双手插兜,跨过尸体,走到方经理面前。
“杀,杀人,人……”方经理张大嘴巴,双腿抖如筛糠,结结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
陆星河歪着头将对方从上到下打量一遍,那眼神就像在找下手的地方。
方经理膝盖一软,重重跪在地上,身下顿时出现一滩水渍。
陆星河语气平静地让人心惊肉跳,“我说过,打人犯法,可你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