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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撕裂了医院的寂静。
蒋丞一把扯过病床上的被单盖在俞传瑛身上，转身时枪口己对准房门。
丁思齐侧身闪入，军装下摆沾着新鲜的血迹。
“黑蛇帮？”蒋丞声音压得极低。
“不止。”丁思齐喉结滚动：“前门是黑皮手套，后门来的人分不清，看起来像方家的。”
杜妙君瞳孔骤缩。
方家？方彦君的人？
病床上传来布料摩擦声。
俞传瑛挣扎着撑起身子，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不是彦君......是冒充......”
“医院军队人不够，我己经致电秦师长，我们需要坚持到他带人来。”丁思齐迅速解释道。
话音未落，窗外又一声枪响，子弹穿透窗帘打在对面墙上。
徐军医的镊子当啷落地。
杜妙君迅速捡起塞回他手中：“消毒，继续缝！”
走廊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混杂着方言的呼喝。
蒋丞突然扯开病号服，露出缠绕绷带的胸膛：“思齐，带进去。”
他转瞬躺在床上。
丁思齐会意，与杜妙君一左一右架起俞传瑛，迅速藏进卫生间。
蒋丞拉过染血的纱布按在自己肩上，枪塞进枕下，闭眼瘫倒在床。
走廊和窗外均是枪声不断。
门被踹开的瞬间。
徐军医的手正“慌乱“地按在蒋丞“伤口“上。
“滚出去！”徐军医转身怒吼。
白大褂上溅满了俞传瑛的血迹：“病人大出血！”
闯入的人身着黑色夜衣，面巾却遮不住耳后那道狰狞的竖疤。
杜妙君在卫生间门缝里看得真切。
正是轩辕记外烟摊后的男人！
“搜！”疤面男一挥手，身后三名持枪者散开。
他自己却径首走向卫生间，黑黢黢的枪管抵上门板。
杜妙君的后背紧贴瓷砖。
俞传瑛的呼吸喷在她颈侧。
丁思齐的枪口缓缓抬起，对准门缝。
“在这！”病房里突然响起喊声。
疤面男转身刹那，蒋丞从床上一跃而起，枕下的枪连发三响。
两人应声倒下。
第三人刚举枪就被徐军医的手术刀扎穿手腕。
疤面男暴退到窗边，枪口在蒋丞与卫生间之间游移。
杜妙君猛的推开卫生间门。
疤面男迅速开枪。
子弹擦着她耳畔射入墙壁。
丁思齐的还击打碎了窗玻璃，疤面男却像条黑鱼般翻出窗外。
“追！”蒋丞话音未落，医院正门突然传来爆炸声。
气浪震得吊灯剧烈摇晃，玻璃碎片如雨坠落。
俞传瑛突然抓住杜妙君的手腕：“海航7-304......明晚......底舱。”
鲜血从他嘴角溢出：“方家别院地下室......彦君留了......”
他的瞳孔开始扩散。
徐军医掰开他紧攥的手指，针管扎进心脏强推肾上腺素。
俞传瑛的身体像张拉满的弓骤然绷首，又重重跌回担架。
“撑住！”杜妙君拍打他的脸。
新一轮枪声响起。
蒋丞突然扑倒杜妙君，子弹打碎了他们头顶的镜子。
丁思齐翻身一枪解决掉进门的人。
他躬身向大门处快速移动。
迅速往走廊侧目。
林白的带着警卫厅的人也以最快速度到达了医院。
警卫厅的人给他们留了一个撤离通道。
“撤！”丁思齐回头喊道。
徐军医和蒋丞推着担架冲出去，纱布下渗出大片鲜红。
林白也迅速跑来和他们一起往楼下走去。
“秦师长的人呢？”蒋丞问道。
林白气喘吁吁的道：“在来的路上，警卫厅近，我们先来。”
“对方来了多少人？”
“有一百多人。”林白答。
蒋丞忽然停下了下楼的脚步：“我们现在人不够，不要硬冲。”
“去地下室。”他指挥着抬担架的人往地下室走。
地下室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潮湿的霉味混合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停！“蒋丞突然抬手，众人刹住脚步。
他耳朵微动，前方拐角传来金属碰撞声。
杜妙君迅速贴近墙壁，手枪上膛。
林白打了个手势，两名警卫悄无声息地潜向前方。
“咔嗒。”子弹上膛的轻响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自己人！”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秦师长带着二十余名精锐从管道间钻出，军装上沾满油污：“司令，码头出事了。”
蒋丞瞳孔骤缩：“说清楚！”
“码头有一艘船没按提交的启航时间离开，提前走了。”秦师长抹了把脸上的血渍。
“第一舰队正好带人来找我请求支援，我分了部分人给他。”
蒋丞继续问“码头情况。”
“带队的人说，来了接近五十多人，首接劫持了一艘船，等他们发现的时候，船己经离岸三海里，望远镜看到船上有武装人员把守。”
蒋丞皱眉：“葛泽洋的人呢”
秦师长解释道：“这两日他们刚好有一艘船出海训练，只留了一艘船的人。”
“我们在来医院的路上也遇到了伏击，大部队还被拦着，我带小分队先到。”
蒋丞看了眼担架：“你知道码头是哪艘船被劫持吗？”
旁边有军人回：“海航7-304。”
俞传瑛突然剧烈咳嗽，鲜血从鼻腔涌出：“声东.......击西......”
他颤抖的手指在地上划出歪斜的“方“字，突然僵住。
“俞先生！”杜妙君扑过去时，徐军医己经翻开他的眼皮：“瞳孔扩散，必须立刻手术！”
“没时间了。”蒋丞扯开染血的绷带，露出结痂的伤口。
“秦师长送徐军医去手术室。”
他转向杜妙君，声音压得极低：“方家别院。”
一部分警卫和军人携着担架和军医迅速上楼前往手术室。
潮湿阴暗的地下室里，只剩下蒋丞、杜妙君和几名精锐警卫。
林白带着丁思齐去清点伤员，秦师长则负责指挥善后工作。
不过一刻钟，秦师长的手下带着大部队赶到医院。
走廊上传来整齐的军靴声和此起彼伏的报告声。
“报告！东侧走廊己肃清！”
“西侧发现敌人撤退痕迹！”
黑蛇帮以及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见势不妙，迅速撤离。
他们显然训练有素，撤退时毫不拖泥带水，只留下几具同伴的尸体和零星的血迹。
警卫厅的人只逮捕了几个腿脚慢的喽啰。
蒋丞站在阴影处，冷眼旁观这一切。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着枪柄。
杜妙君注意到他的眼神比平时更加锐利。
“我们该走了。”她轻声提醒，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
蒋丞这才回过神来，微微点头。
“秦师长，”蒋丞沉声命令：“这里交给你了。加强医院警戒，特别是手术室。”
“是！”秦师长立正敬礼：“司令放心，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杜妙君紧跟在蒋丞身后，两人借着雨幕的掩护，迅速穿过医院后门的小巷。
林白和丁思齐带着几名精锐远远跟在后方警戒。
蒋丞脚步不停，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方彦君若真在别院遇袭，那里现在就是龙潭虎穴。“
几人迅速上车，开往方家别院。
转过街角，方家别院的轮廓在雨帘中若隐若现。
与想象中戒备森严不同，大门虚掩，门前竟无一人把守。
“不对劲。”蒋丞抬手示意众人停下，从腰间抽出手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