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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您，梦兰医生，您己被任命为本院的主治医师。"
金属门在身后关闭的声音像一把手术剪剪断了退路。梦兰站在天使疗养院的中央控制室里，橡胶手套下的指尖微微发颤——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面前的屏幕上，二十个监控画面同时播放着不同病房里的景象：被束缚带绑在床上的病人、装满不明液体的输液袋、角落里干涸的血迹。
"您的权限包括：调整治疗方案、使用特殊药物、以及..."护士长的声音顿了顿，递过一张磁卡，"进行必要的生理改造。"
梦兰接过磁卡，银灰色的长发在冷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他轻轻将磁卡在指尖翻转，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卡面上印着"主治医师梦兰"几个字，下方是一行小字：完美即治愈。
"我需要先了解病人的情况。"梦兰的声音如同他手中的手术刀般精准而冰冷。
护士长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当然，您最感兴趣的病例在B区7号房。他患有严重的身体畸形认知障碍，总说自己的内脏长反了。"
梦兰的瞳孔微微收缩。内脏长反了？多么...有趣的病例。
B区走廊的灯光惨白得像是解剖台上的无影灯。梦兰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橡胶鞋底与地砖摩擦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的白大褂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露出腰间别着的一排手术器械。
7号房门前，梦兰停下脚步。透过门上的小窗，他看到一个瘦弱的年轻男子被束缚带固定在床上，正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嘴里不断重复："反了...全都反了...求求你们帮我翻过来..."
梦兰刷卡进入，金属门锁发出"滴"的一声轻响。病人听到声音，猛地转过头来，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极大。
"医生！医生！"病人嘶哑地喊道，"我的心脏在右边，肝脏在左边，胃在下腹部！它们全都不在正确的位置！"
梦兰缓步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个可怜人。他的目光如同X光般穿透病人的身体，在脑海中构建出完整的解剖图像。
"我明白了。"梦兰轻声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新的橡胶手套，缓慢而优雅地戴上，"让我们来做个全面检查，好吗？"
病人疯狂点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谢谢您，医生！您终于相信我了！"
梦兰没有回答，只是按下了床头的呼叫按钮。片刻后，两名护工推着手术器械车走了进来。
"准备镇静剂和局部麻醉。"梦兰吩咐道，同时从器械车上拿起一把手术刀，在灯光下检查刀刃的锋利程度，"我们要进行一个小手术。"
护工交换了一个眼神，但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准备着。梦兰注意到他们的动作熟练得令人不安——显然，这种"治疗"在这里并不罕见。
当一切准备就绪，梦兰俯身在病人耳边轻声道："很快就不痛了。"
手术刀划开皮肤的瞬间，病人的尖叫声被镇静剂扼杀在喉咙里。梦兰的手稳如磐石，精确地分离着肌肉组织，露出下面的内脏。他的动作流畅得如同在跳一支死亡之舞，每一个切割、每一个缝合都精确到毫米。
"有趣。"梦兰喃喃自语，手套上己经沾满了鲜血，"你的心脏确实比正常人偏右两厘米，肝脏也比标准模型小了15%。"
病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虽然被镇静剂压制无法说话，但梦兰能从他眼中读出狂喜——终于有人看到了真相。
"不过没关系。"梦兰继续道，声音温柔得如同在哄孩子入睡，"我们可以...调整一下。"
他从器械车上拿起一把特制的手术钳，开始重新排列病人的内脏。这不是医学教科书上的任何标准程序，而是梦兰自己设计的"完美化"方案——将每个器官调整到他心目中的理想位置和大小。
"你在做什么？"
梦兰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如你所见，美嘉，我在治疗病人。"
美嘉靠在门框上，克莱因蓝的眼睛在昏暗的病房里闪闪发亮。他手里把玩着一个空玻璃瓶，瓶口的标签上写着"福尔马林"。
"治疗？"美嘉歪了歪头，颈椎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可他的肠子都露在外面了耶。"
梦兰终于停下动作，抬头看了美嘉一眼："这是必要的步骤。他的身体认知与实际情况不符，导致严重的精神痛苦。我正在帮助他...达到和谐。"
美嘉走进病房，好奇地凑近手术台。病人的胸腔大开，内脏被梦兰精心排列成一种近乎艺术品的状态。鲜血顺着手术台边缘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滩暗红色的水洼。
"哇..."美嘉轻声感叹，伸手轻轻碰了碰病人暴露在空气中的肺叶，"好漂亮...我可以要一小块吗？就一小块。"
梦兰皱眉："这会影响到器官功能。"
"不会的！"美嘉急切地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标本袋，"只要一点点边缘组织！求你了，梦兰医生~"
梦兰考虑了片刻，终于点头："可以取右下肺叶的一小部分，那里有足够的冗余组织。"
美嘉欢呼一声，立刻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精致的小刀，手法娴熟地从病人肺叶上切下一小块组织，放进标本袋里。他对着灯光欣赏了一会儿，然后满意地收进口袋。
"谢谢！"美嘉甜甜地说，突然注意到什么，指向病人的眼睛，"他的瞳孔大小不一样耶，这样不够完美吧？"
梦兰顺着美嘉的手指看去，确实，病人的左瞳孔比右瞳孔大了约1.5毫米。这种细微的差异普通人根本不会注意到，但在梦兰眼中却如同黑夜中的灯塔般明显。
"你说得对。"梦兰承认道，从器械车上拿起一根细针，"这需要调整。"
美嘉兴奋地拍手："我可以帮忙吗？我保证会很小心！"
梦兰犹豫了一下，但看到美嘉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递给他一把精细的眼科镊子："只能调整右侧瞳孔，动作要轻柔。"
美嘉接过镊子，像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雀跃。他俯身靠近病人的脸，舌头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别担心，"美嘉对半昏迷的病人轻声细语，"很快就不痛了~"
"系统记录显示，你今天进行了西台'特殊治疗'手术。"
影枫的声音从控制室的阴影处传来。梦兰正在洗手池前仔细清洁手上的血迹，闻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影枫走近，金丝眼镜的镜片上反射着监控屏幕的蓝光。他手中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今天所有病人的治疗记录。
"B区7号病人，内脏重排手术。"影枫念道，手指在屏幕上滑动，"C区12号病人，颅骨重塑。D区3号和5号病人，联合肌肉重组手术。效率很高啊，医生。"
梦兰关上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他们需要治疗。"
"当然。"影枫轻笑，"不过有趣的是，这些病人的档案里原本都没有安排手术计划。是你临时添加的。"
梦兰转身面对影枫，银灰色的长发在脑后轻轻晃动："作为主治医师，我有权根据病情调整治疗方案。"
影枫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一串数据流："当然，当然。我只是好奇...你的选择标准是什么？"
梦兰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向控制台，调出了几个病人的术前术后对比图。在屏幕上，那些被"治疗"过的病人身体结构确实变得更加对称、比例更加协调。
"完美即治愈。"梦兰轻声说，手指轻轻抚过屏幕上的一处骨骼结构图，"他们的痛苦源于身体与理想形态的差距。我只是...帮助他们接近完美。"
影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敲击："有意思的理论。你知道吗？根据我的计算，按照你今天的'治疗'速度，三天内就能覆盖整个疗养院的病人。"
梦兰的眼睛微微亮起："是吗？"
"不过..."影枫突然话锋一转，"我注意到一个异常现象。所有被你'治疗'过的病人，虽然身体结构确实更接近理论上的完美模型，但生命体征却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降。"
梦兰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过渡期的正常反应。他们的身体需要时间适应新的结构。"
影枫意味深长地看了梦兰一眼："希望如此。毕竟，死亡可不是什么完美的结局，不是吗？"
梦兰没有回答，只是重新调出了手术室的监控画面。屏幕上，几个护工正在清理他今天最后一台手术的现场。病人的身体被重新缝合，看起来确实比术前"完美"了许多，但心电监护仪上的线条却越来越平缓。
"完美..."梦兰喃喃自语，目光变得遥远，"有时候需要付出代价。"
"操！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瑞斯的怒吼从走廊尽头传来，紧接着是一连串撞击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梦兰和影枫同时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看来我们的暴力狂朋友又遇到'治疗'瓶颈了。"影枫干巴巴地说。
梦兰快步走向声音源头，影枫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他们转过拐角，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瑞斯站在一间治疗室的中央，银色短发根根竖起，紫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狂怒的火焰。他的白大褂己经被撕成碎片，露出下面结实的肌肉和遍布全身的伤疤。治疗室里一片狼藉，医疗器械散落一地，墙上溅满了鲜血。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瑞斯手中抓着一个穿着束缚衣的病人，正将他的头反复往墙上撞。病人的脸己经血肉模糊，但瑞斯似乎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87%！87%！87！"瑞斯每撞一下就吼出一个数字，声音里充满狂躁，"你他妈倒是给我突破啊！"
"瑞斯！"梦兰厉声喝道，"停下！"
瑞斯猛地转头，紫色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他嘴角咧开一个疯狂的笑容："哟，完美医生来了。正好！告诉我，为什么这废物的痛觉阈值就是突破不了87%？我试了电击、水刑、骨骼压迫...什么他妈都试了！"
梦兰谨慎地走近："你先放开他。他己经失去意识了。"
瑞斯看了看手中软绵绵的病人，嗤笑一声，像扔垃圾一样将他甩到墙角。病人的身体撞在墙上，发出令人不适的闷响，然后滑落在地，一动不动。
"废物。"瑞斯啐了一口，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针剂，猛地扎进自己的手臂，"连当实验材料都不够格。"
梦兰皱眉："你又给自己注射什么？"
"好东西。"瑞斯咧嘴一笑，瞳孔开始不正常地放大，"能让我感觉到...更多。"
影枫站在门口，快速在平板上记录着什么："有趣。你是在用自己的身体测试疼痛阈值与战斗力的关系曲线吗？"
瑞斯转向影枫，突然大步走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聪明的黑客小子，你他妈最好别把我当实验对象记录。"
影枫面不改色，镜片后的眼睛冷静得可怕："我只是好奇。根据数据，你今天的暴力倾向指数比昨天上升了37%，但精准度反而提高了15%。这种反常规现象值得研究。"
瑞斯盯着影枫看了几秒，突然大笑起来，松开了手："操，你也是个疯子，我喜欢！"
梦兰趁机检查了墙角病人的情况，脸色变得凝重："他死了。"
"哈！"瑞斯不以为然地挥手，"终于有点进展了。100%痛觉阈值达成！"
梦兰站起身，声音冰冷："这不是实验，这是谋杀。"
瑞斯的表情突然变得危险，他一步跨到梦兰面前，居高临下地瞪着他："少他妈装清高，完美医生。你今天'治疗'的那几个，能活过今晚吗？"
梦兰的瞳孔微微收缩，但很快恢复平静："至少我给了他们完美的机会。"
"哈！"瑞斯嘲讽地大笑，"完美地去死吗？"
影枫突然插入："实际上，根据我的观察，梦兰医生的病人平均存活时间是36小时，而你的一般不超过2小时。从数据角度看，他确实比你'仁慈'。"
瑞斯转向影枫，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想亲自体验一下我的'仁慈'吗，数据小子？"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先生们，看来你们相处得很愉快？"
三人同时转头。钟辞倚在门框上，黑色长发松散地扎在脑后，金丝眼镜后的异色瞳孔闪烁着愉悦的光芒。他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钢笔在指间灵活地转动。
"钟辞。"梦兰微微点头，"你来得正好。"
钟辞走进房间，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治疗室和墙角不形的尸体，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看来瑞斯医生又有了新突破？"
"突破个屁！"瑞斯暴躁地说，"这群废物连基本的疼痛都承受不了！"
钟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钢笔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什么："有趣的观点。或许问题不在于他们承受不了疼痛，而在于...你给的疼痛还不够艺术？"
瑞斯皱眉："什么意思？"
钟辞微笑着走近那具尸体，蹲下身仔细检查："看，你的方法太...首接了。纯粹的暴力固然有效，但缺乏美感。"他用钢笔轻轻戳了戳尸体上的一处伤口，"如果换个角度，比如从这里切入，慢慢施加压力，让痛觉像潮水一样逐渐上涨..."
瑞斯的眼睛亮了起来："操，你说得对！我应该让他们感受过程，而不只是结果！"
梦兰和影枫交换了一个眼神。每当钟辞用这种温柔的语气说话时，通常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而且是以最残忍的方式。
钟辞站起身，转向梦兰："说到艺术，我听说你今天的'治疗'非常成功？"
梦兰点头："我在尝试一种新的完美化方案。"
"令人钦佩。"钟辞微笑道，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刚刚路过D区，听到一些...有趣的议论。似乎有几个病人对你的'治疗'产生了抵触情绪？"
梦兰的表情变得警惕："他们不理解治疗的必要性。"
"当然，当然。"钟辞安抚地说，钢笔在指尖转了一圈，"不过，或许我们可以...帮助他们理解？"
影枫挑眉："你有什么计划？"
钟辞的笑容变得神秘："我刚刚和护士长聊了聊。明天有一批新病人要入院，正好可以做个...对比实验。"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一组接受梦兰医生的完美化治疗，另一组...由瑞斯医生负责疼痛阈值提升。然后我们看看，哪一组更能适应疗养院的环境。"
美嘉的声音突然从走廊传来："听起来好好玩！我可以负责收集数据吗？"
他蹦蹦跳跳地进入治疗室，手里拿着一个装满不明组织的标本瓶。看到墙角的尸体时，他的眼睛一亮："哇！这个造型好特别！我可以取一小块吗？就一小块耳朵！"
瑞斯不耐烦地挥手："随便你。"
美嘉欢呼一声，立刻掏出小刀开始工作。梦兰皱眉看着，但什么也没说。影枫继续在平板上记录数据，眼镜片上反射着快速滚动的数字。
钟辞站在一旁，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下："第42天：完美与疼痛的辩证关系实验进展顺利。团队协作效率提升23%。"写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窗外又开始出现钟楼的倒影了，有趣。"
他合上笔记本，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的冷光遮住了他眼中闪烁的兴奋："先生们，明天将会是...非常有趣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