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秋将锄头靠墙放好,转身时忽然伸手勾住许曼宁的腰,将她轻轻抵在老槐树上。
树皮蹭过她后腰,却被他掌心的温度熨贴成温柔的弧度。
男人低头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鼻尖几乎触到她的:“知道你刚才看我时,眼睛像啥吗?”
“像啥?”
她仰头望着他喉结下的月牙胎记,指尖不自觉地抚过他胸口的汗湿布料。
“像看见野莓的小兽。”他轻笑出声,喉结擦过她额头,“亮晶晶的,还带点凶。”
许曼宁正要反驳,却被他突然压下来的嘴唇堵住了话头。
这个吻比昨夜更炽烈,带着夕阳的余温与泥土的腥甜,他的舌尖卷走她唇角的糖渣,牙齿轻轻咬住她下唇,像在品尝一块含着露水的野果。
远处传来虎娃的喊声,却被林砚秋用手掌按在耳后,只剩模糊的声浪。
许曼宁攥紧他后腰的衬衫,触到他脊椎突起的骨节。
“想不想看个东西?”
林砚秋忽然哑着嗓子开口,不等她回答便将她扛上肩头。
许曼宁惊呼出声,双手慌乱地攥住他肩膀,却触到肩胛骨下跳动的肌肉。
男人大步走向苗圃深处,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地上,每一步都震得草叶上的露珠簌簌掉落。
许曼宁望着他脖颈上暴起的青筋,忽然觉得自己像被远古猎人捕获的星辰,即将坠入一片原始而温柔的荒野。
“闭眼。”
林砚秋的声音带着笑意,肩头的肌肉托着她稳稳当当。
当她重新睁眼时,只见数百个糖纸星星被挂在枇杷苗枝头,煤油灯的光透过糖纸,在泥土地上投出万千流萤般的光斑。
“这是给你的星空。”
男人将她轻轻放下,指腹擦过她泛红的眼角,“每颗星星底下都埋着咱们的誓言。”
许曼宁望着枝头晃动的糖纸星星,想起穿书前在天文馆看过的穹顶投影,
那些人造的星光固然璀璨,却远不及眼前用粗布和糖纸搭建的宇宙,带着烟火气的温暖。
林砚秋喉结滚动,忽然弯腰将她抱起,糖纸星星在头顶沙沙作响,像在为这场人间烟火伴奏。
许曼宁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发现银河正从他瞳孔里漫出来,将她轻轻淹没在一片温柔的星海里。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糖纸时,许曼宁从林砚秋怀里醒来,发现他衬衫纽扣不知何时崩开了三颗,露出的胸口沾着她的口红印,像朵开在麦田里的野玫瑰。
男人的胡茬蹭过她锁骨,手臂却将她箍得死紧,掌心的茧子擦过她腰间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醒了?”
他声音里带着刚醒的沙哑,指尖顺着她脊椎画圈,“昨晚的星星,比望远镜里的好看吗?”
“好看。”
她伸手替他扣上纽扣,指尖触到他心口,“因为每颗星星里,都有你的味道。”
林砚秋忽然握住她手腕,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以后每天醒来,都让你闻个够。”
他低头吻她指尖,阳光穿过糖纸星星,在他睫毛上碎成金粉,“就像你说的,粗粝的甜,持久的香。”
清晨的苗圃被薄雾笼罩,许曼宁蹲在溪边淘米,听见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抬头望去,只见几个邻村女孩躲在槐树后,手里攥着刚摘的野茉莉,眼睛却首首盯着正在翻土的林砚秋。
“就那个穿蓝布衫的!”
扎麻花辫的女孩压低声音,“昨儿我姐说,他扛着两袋化肥能追着虎娃跑二里地!”
“他好帅啊啊”另一个女孩咬着唇笑,发梢沾着露水,“像水墨画里的英雄!”
许曼宁忍着笑低头搅淘米水,水面映出林砚秋的倒影,男人卷起裤腿,露出的小腿肌肉线条流畅,锄头挥出的弧度惊起几只蝴蝶,落在他汗湿的肩头。
远处石碾旁,李婶子正对着她们戳戳点点,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砚秋哥!”虎娃举着水壶跑过去,“二丫她们给你送花!”
林砚秋首起腰,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的汗,下颌线在阳光下绷成锐利的刀。
女孩们惊呼着躲到树后,野茉莉撒了一地,却被他弯腰拾起,别在许曼宁衣襟上:“还是我家曼曼戴着好看。”
晌午的井台热闹得像集市,几个姑娘借着洗衣裳的由头,围在林砚秋身边打转。
他蹲在井沿上修竹筐,小臂的肌肉随动作起伏,露出的锁骨下方,月牙胎记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砚秋哥,你这伤疤咋来的?”扎红头绳的姑娘递过皂角,眼睛盯着他肩头的旧疤。
“救虎娃时划的。”
林砚秋头也不抬,竹篾在指尖绕出利落的圈,“那年他掉进蓄水池,我跳下去时撞在石头上。”
“疼吗?”另一个姑娘声音发颤,手里的棒槌“扑通”掉进水里。
“不疼。”
男人忽然抬头,目光扫过许曼宁,唇角扬起痞气的笑,“现在有曼曼给我吹吹,啥疼都没了。”
井台边响起此起彼伏的叹息,许曼宁望着姑娘们泛红的耳尖。
黄昏时分,苗圃来了群县城姑娘,说是来“学习育苗技术”。
林砚秋蹲在苗床前讲解嫁接法,袖子卷到肘部,露出的伤疤在夕阳下泛着古铜色的光。
姑娘们听得入神,手里的笔记本上却画满了他弯腰时的剪影。
“这里要对准形成层。”
他指尖捏住幼苗茎秆,喉结随说话上下滚动,“就像”
他忽然转头看许曼宁,眼里漾起笑意,“就像我第一次牵你手,得找准位置。”
姑娘们哄笑起来,有个胆大的举起相机:“砚秋哥,能给我们拍张照吗?”
林砚秋挑眉,忽然起身接过相机,将许曼宁拉进镜头。
取景框里,他下巴抵着她发顶,指尖替她摘去头发里的草屑,身后的糖纸星星被夕阳染成金色,像撒了把碎钻。
“这样拍。”
他按下快门,冲镜头眨眨眼,“省得你们城里小伙儿,觊觎我家姑娘。”
月光漫过苗圃时,许曼宁靠在林砚秋肩头,望着他替虎娃们扎的糖纸灯笼。
男人的衬衫上还沾着姑娘们送的野茉莉香,却被他身上的皂角味盖得严严实实。
“村里姑娘都喜欢你。”
她捏了捏他掌心的茧子,“怎么办?”
“她们喜欢的是皮相。”林砚秋低头吻她眉心,“而我这棵树的根,早就扎进你心里了。”
他指了指远处的姑娘们,她们正围着虎娃听故事,灯笼穗子在夜风里轻轻摇晃,
“你瞧,她们眼里的星星是我,而我眼里的星星只有你。”
许曼宁抬头看他,发现星光正落进他瞳孔里,将那些关于“帅气”的惊叹声,照得透亮如溪。
她想起白天在井台边,李婶子说的那句“男人帅不帅,要看他眼里有没有你”
此刻林砚秋望着她的眼神,比任何星辰都更璀璨,更独一无二。
“以后离她们远点。”她咬住他下唇,含糊不清地说。
林砚秋轻笑出声,手臂将她箍得更紧,掌心的茧子擦过她腰间的皮肤:“吃醋了?”
他低头咬住她耳垂,声音低哑如琴,“那我只做你的星星,好不好?”
她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觉得那些姑娘眼中的“帅”,不过是他万千光芒里最微小的一粒。
而她拥有的,是整座藏在泥土地里的星空,是根系缠绕的永恒,是粗粝生活里最持久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