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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那么的恶趣味。
它善用一些微小的，滑稽的，看起来稀疏平常的东西在某个时刻打碎你对它的认知。
然后再一脸戏谑地听着你内心中认知破碎的痛呼。
至少对于现在的那名内门弟子而言，就是这样的。
此时凤卿仪已经从树枝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
同柳淼一同看着那人颓然离去的背影。
她没有做过多的徒劳，她明白当自己拦下的那一刻，她想要证明的东西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她当然知道，如果自己全力挣扎，将自己在天宸剑宗学到的所有东西都抖出来的话，柳淼不可能会是她的对手。
可那又如何呢？
她会的这些东西，柳淼在将来的不久之后也会，而且还会比她更快更好。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而她和柳淼之间，最大的差距永远也不会是时间。
“她看起来，好像很失落啊。”
“那不废话吗，你觉得你刚才对她做了什么？”
虽然凤卿仪真心地认为她只是在自取其辱，但柳淼这呆傻孩子，居然还真的把人当凡人来看。
又是留手又是纠结，完事还问有没有伤到对方...
还不如一剑给她秒了来的干净利索，现在这样纯纯坏人道心。
当然，这和凤卿仪也并没有什么关系。
“我做了什么？不就是和她切磋了一下吗...”
柳淼回过头看向凤卿仪，颇为不解地问道。
“呵，你管这叫切磋...”
凤卿仪冷笑一声。
“本来还以为她会狗急跳墙对你用上灵气的，看来还是留了点体面...算了，那也挺好。”
“什么狗急跳墙，我觉得这里的人都挺好的。”
听见凤卿仪这么不客气的话，柳淼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想为天宸剑宗辩驳几句。
自她来到这里后，所有人对她都挺好。
哪怕是她来之前，碰到的花老板和洛先生都和这里有关系...所以柳淼其实心里对这里的印象很不错的。
“这才来多久啊，都有上归属感了...只怕你日后发现，这里没你想的那么好。”
“那也是日后的事...呃，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此时柳淼才终于反应过来，方才凤卿仪的话里还有一个词。
“嗯，你指什么？”
凤卿仪挑了挑眉，似是觉得站得有些乏累，半倚靠在那老槐粗壮的树干上。
“你刚才说，灵气？”
“对啊。”
“那位先生不是凡人吗？”
“我何时说过她是凡人？”
“你...”
“我说的是可能好吧，可能，你们这些人，真是一贯地只爱捡自己听着顺耳的来听，旁的便和鱼脑子一样全忘了。”
凤卿仪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我还要告诉你，她不仅不是凡人，还是璇权峰的一名内门弟子，虽然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天赋和成就，但勉强也算是个二流剑客了。”
“至于修为，更是比你高出了不知道多少截...啊，按理来说，你该叫她师姐吧。”
“...唔...”
此时的柳淼才算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那绝对是看不起人吧，太看不起人了。
怎么会这样，明明她是想当一个尊师重道不惹麻烦的好小孩的...
但凤卿仪却是颇为不解地弯下腰，一脸疑惑地看向柳淼。
“不是，你在不好意思什么，她修炼了几十年了还比不过你那是她的耻辱，和你有什么关系？”
“可我...”
“呵...倒没想到，你看起来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但也是个自傲无比的主。”
“自傲，我？”
“没错。”
凤卿仪点了点头，随后指向柳淼。
“你这样子，就好像你赢过她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一般。”
“你的脸上见不到胜过他人的欣喜，也见不到得知她真实身份和实力的庆幸。”
“你有的反而是一种本不该由你展示出来的羞愧，柳淼，这只能说明一个点。”
“那就是，你一定是一个极度骄傲的人。”
“骄傲到眼中看不进这些小事。”
“我，骄傲吗...”
柳淼有些不解，但似乎又理解了一些。
她看了看自己手中被自己折下来的木棍，又看了看一脸笃定，甚至带着某种愉悦的凤卿仪。
她说的...从某种角度来看，或许也是对的。
“没错。不过我觉得你也没什么错，因为她和你的差距，就和凡人和她的差距差不多，你的骄傲并不是空中楼阁。”
“不如说，我反而比较喜欢你的这个性格。”
“...你明明才这么点大，怎么说话感觉那么别扭和鬼精。”
“这些并不是我喜欢才学会的，不过知道了对你没好处，建议你不要过于好奇。”
“唔...”
通过凤卿仪的话，柳淼确实地反思了一下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确实，她现在在这条道路上走的很快，但也很迷茫。
她一直都摸不清，自己到底走到了哪一步。
或许这一刻她能一剑击破修行数十年的修士的道心，但下一刻，她又在某个地方踌躇不前。
她或许确实需要一个机会和一段时间来确定一下自己的方位和方向。
当然，这些心理活动在柳淼那纯真的内心中的投影，只是一些朦胧的想法而已。
她的真实想法大概是...
究竟是我太厉害还是这个世界太弱，这种听起来就狂拽霸天的说法。
不过，她其实还是能找到导致了自己现在这样的原因的。
“其实，之前在学堂里，我和你所说的先生不是刚才那个教我们读书的先生。”
“我说的，是将我领上修行之路的先生...嗯，我至今都还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哦？”
说到这个，凤卿仪便来了兴趣。
能将柳淼慧眼识出的人，定不是什么平凡角色，说不定日后能为她所用。
“他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呃，或许能算修士吧。包括我唯一会的那一招剑法，也是他教给我的。”
那可不得了了。
凤卿仪心里暗暗想到。
毕竟柳淼除了那极快的修炼速度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当时那让老剑灵都为之侧目的剑招了。
这也是那人教给她的？
“所以我一直以来都是在和他比，今天这么一看...”
柳淼挠了挠头。
“我是不是其实还挺厉害的？“
“没错是挺厉害的，顺带一问你那位先生叫什么名字？”
“我不告诉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