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座大山，沉重而无可抗拒。

从这一刻起，拉菲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母亲非得让自己留在这里，跟随简言学习炼药。

原来，这不仅仅是为了让她学会一些特别的炼药的技能，更是因为，简言的本事，真的不是谁都能轻松学到的。

“怎么？看我做什么？去下一个病房了。”

简言简短地说了一句，随即招呼了一声拉菲，便转身朝着另一个病房走去。她的语气平淡，似乎一切都理所当然，不带一丝多余的情感。

站在一旁的年轻母亲则悄悄转向拉菲，目光依然温和而感激，微微颔首，以一种轻柔而恳切的姿态表达着谢意。那一刻，拉菲有些愣住了。她低下头，心里却涌上了一股莫名的尴尬感——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贡献，但却还是无可避免地受到了别人的感谢。

她的双手下意识地紧了紧，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以前的她，面对病人的感谢，可能会冷冷一笑，甚至潇洒地直接转身离开。

但现在，她却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自愧不如。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远远不如自己想的那样高人一等，哪怕是做最简单的事情，简言的光芒早已让她无地自容。

“好好养病。”

拉菲匆匆地留下这句话，声音低沉，几乎是急切地想要逃离。她不敢再停留在那个病房里，面对那对母女满含崇敬和感激的目光。

那种目光像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每一分感谢都在无声地揭示着她的不足，像是对她的凌迟，让她无法忍受。

她的脚步有些慌乱，不知为何心跳也加速了。

她知道，那些目光并不属于她，甚至根本不该有她的存在。而她，只是站在旁边，看着简言无所不能，自己却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就在她离开病房的一刻，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微弱的念头：自己有没有机会，真正地、光明正大地，得到别人的崇拜和感激？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手指紧扣，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

“简言小姐，又有病人了，受伤很严重，止不住地出血，您快过来看一看吧。”

一个小修女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她焦急的声音引起了拉菲的注意力。

按理说在这个松弛感拉满的教堂里，好像还没有什么病人值得修女们这么着急。





第七十一章：能


出于好奇，拉菲也快步跟了上去，想要看看以自己现在的水平，能不能像简言一样，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突况，都始终保持冷静，毫不慌乱。

可是事实证明，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对自身的承受能力过于自信了。

当她看到那名患者的瞬间，她的呼吸几乎都停滞了一拍，胃里猛地一阵翻涌，甚至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那是个看上去不过七八岁的小姑娘，瘦瘦小小的身子几乎被鲜血染透，血迹干涸后结成可怖的黑色痂块，混合着新涌出的鲜血，让人几乎不敢直视。

她的腿伤得尤为严重，伤口狰狞得可怕，几乎已经彻底变形，森白的骨头甚至从破损的皮肉间露了出来，只有几缕血肉勉强相连，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断裂。

哪怕是神仙来了，恐怕也只能无奈地叹息摇头。

这么血腥又惨烈的画面，拉菲还是第一次见到。哪怕她平日里自认胆子不小，可此刻依旧感觉头皮发麻，胃里隐隐翻腾，连站在原地的双腿都有些发软。难怪那些修女们会如此紧张，神情慌乱得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可相较之下，简言依旧冷静得惊人。

她的脸色虽然比平时更加阴沉了几分，但那张一向不苟言笑的面庞上并没有露出丝毫慌乱，甚至连皱眉都没有，只是沉默地思考着眼下的情况。

尽管她没有开口，但拉菲还是能看出来，这一次的伤者的确让她感到棘手，恐怕一时间也拿不出太好的办法。

“怎、怎么办？”

拉菲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这种情况，就算是你再怎么神通广大，应该也没有办法了吧？”

尽管情况糟糕得让人几乎绝望，但看到简言难得露出这样凝重的神色，拉菲心里还是忍不住升起一丝幸灾乐祸的情绪。她从未见过简言吃瘪的模样，哪怕眼下局势紧张，她也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调侃的冲动。

然而，简言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连回应都懒得给一个，随即便收回视线，转而低声与牧师小姐交谈了几句。

牧师小姐听完后脸色微变，二话不说地匆匆跑开了，看起来是去执行什么紧急的吩咐。

“这种情况下，单靠你的药水是不可能救得了她的，”拉菲语气凝重，目光紧紧盯着小姑娘的伤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继续道，“如果能先用治愈术帮助她恢复伤口，同时再配合强效的治愈药水，直接作用在她的伤处，或许能够相辅相成，勉强救回她的腿。”

拉菲说这番话的时候，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成拳，心里忐忑不安。

她虽然能提出这样的建议，但内心依旧十分紧张。

毕竟，她的临床经验远不如简言，眼下这种情况，送去圣教协会或许都只是走个过场，几乎可以宣判死刑。

若是能及时截肢或许还能保住性命，可这名小女孩看起来不过才八九岁，面容稚嫩，眼神中充满了无辜与痛苦。

拉菲心中一阵揪痛，实在不忍心看她就这样遭受痛苦。

“仔细说说治愈术这部分。”

简言瞥了她一眼，低声回应道，语气依旧冷静，但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思索。

“用治愈术，单凭它是无法把她的腿接好的。”

拉菲沉声说道，目光依然固定在伤者的腿上，显然对当前局势的复杂性感到深深的无奈。

“毕竟，要做到这种程度，那得是像龙族那样的庞大体量，才能拥有那种足以扭转损伤的治愈力量。”

听到这里，简言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轻轻摸了摸下巴，目光落在拉菲的脸上，满意地微微点了点头。

她并未去看病人的伤情，而是一直注视着拉菲那一脸认真、专注的模样。

简言心里暗自感叹，这个女孩虽年轻又气盛，身上确实有值得肯定的潜力。

不得不说，她的母亲毕竟是圣教协会的会长，拉菲所拥有的能力，不容小觑。

简言之所以时常给她施压，也只是希望她能正视自身的不足，认识到真正的挑战。现在看来，她的坚持是正确的。

“所以，”拉菲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做心理准备一般轻声说道，“我会用治愈术来引导，就像一双由魔法构成的手，缓缓地将断裂的血肉一点点地重新衔接起来。而我的力量自然不够，剩下的部分，需要依赖外力来弥补。”

“那就是你的药水！”

拉菲的语气里满是信任。对于简言的炼药能力，她从未怀疑过。

“当然没问题，我会全力配合你。”

简言语气坚定，随即却又抛出一个让拉菲不自觉犹豫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