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外的暴雨依旧倾盆,砸在青石板上发出震耳的轰鸣。
屋檐下,空气却凝滞如冰。
杨昕的手腕被陆博恒死死按在粗糙冰冷的土墙上,那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被迫仰着头,雨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混合着发丝贴在颈侧,狼狈却又透着一股不屈的冷冽。
她那双冰雪般的眸子,此刻清晰地倒映着陆博恒近在咫尺的脸。
他湿透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角,琥珀色的瞳孔深处燃烧着两簇狂野的火焰,灼热得仿佛要将她吞噬。
他滚烫的呼吸裹挟着雨水的湿气,喷薄在她冰冷的唇边,那句“想娶你,是真的!”如同惊雷。
在她被欺骗和失望冻结的心湖上炸开,激起滔天的混乱。
“放开!”杨昕的声音绷紧,像拉满的弓弦,带着被冒犯的怒意,试图挣脱他的钳制。
但陆博恒的手像铁箍,纹丝不动。
“不放!”陆博恒的声音更低哑,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执拗。
他非但没有退开,反而更近一步,湿透的胸膛几乎贴上她冰凉的身体。
强烈的男性气息混合着雨水和泥土的味道将她完全笼罩。
“杨昕,看着我!戏是假的!身份是假的!陆小河是假的!
可老子对你的心思,从签下那份该死的契约、踏进这寨子的第一天起,就他妈是真的!”
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压出来,带着滚烫的血气:“被羊踹翻是真的!被灶火熏成黑炭是真的!劈柴劈到手抽筋是真的!采菌子摔成泥猴是真的!被那根破针扎得满手窟窿眼也是真的!”
他猛地抓起她另一只自由的手,强硬地摊开她的掌心,将自己那只布满细小针孔、还带着劈柴留下硬茧的手用力按了上去!
粗糙与微凉的触感瞬间交融。
他掌心那些细密的伤痕和薄茧,清晰地烙印在她的肌肤上,带着不容置疑的真实感。
“这些狼狈,这些疼,都是老子心甘情愿受的!就为了能离你近一点,能让你那双冷冰冰的眼睛里,多看我一眼!”
陆博恒的胸膛剧烈起伏,雨水顺着下颌线滴落,砸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
“你说我演戏?没错!我他妈就是在演!演一个配得上你杨昕的普通人!演一个能在这山沟沟里活下去、能让你觉得不那么碍眼的陆小河!”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孤狼般的嘶吼,穿透雨幕:
“可老子演得再像,心也是真的!想护着你背你下山是真的!怕你脚疼怕你冻着是真的!想把你揉碎了揣怀里疼一辈子——也是真的!”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贴着她的唇缝吼出来的,滚烫的气息烫得杨昕浑身一颤。
时间仿佛静止了。
只有哗哗的雨声是背景。
阿奶焦急的絮叨被隔绝在世界之外。
杨昕的挣扎停止了。
她被他死死按在墙上,被迫承受着他狂风暴雨般的剖白。
她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掌心贴着他伤痕累累的手,那粗糙的触感和滚烫的温度,像电流般窜过西肢百骸。
他眼底燃烧的火焰,炽热、狂野、毫不掩饰的占有欲,还有那深藏其中的、近乎卑微的渴求,像最猛烈的冲击波,狠狠撞碎了她心湖上凝结的冰层。
她看着他湿漉漉的、写满痛苦和执念的眼睛,看着他肩头破损衣衫下露出的昂贵腕表——那曾是她眼中“欺骗”的铁证。
此刻,这璀璨冰冷的奢侈品,与他满身的泥泞、肩头的擦伤、掌心的针孔,形成一种荒诞又无比真实的对比。
戏是假的,身份是假的。
可这一个月来的点点滴滴,他笨拙的努力,狼狈的坚持,背她下山时沉稳的心跳和滚烫的体温…难道也是假的?
一种巨大的酸涩猛地冲上鼻尖,眼眶瞬间发热。
杨昕紧咬着下唇,才没让那汹涌的情绪决堤。
她别开脸,避开他灼人的视线,声音带着强压的哽咽和无法掩饰的颤抖:“疯子…陆博恒,你真是个疯子…”
这句“疯子”,不再是冰冷的指责,更像是一种无措的、带着颤音的认命。
陆博恒捕捉到她眼底瞬间的脆弱和动摇,心头狂震!
那堵名为“杨昕”的冰山,终于被他用最笨拙、最狼狈也最炽热的方式,凿开了一道缝隙!
他扣着她手腕的力道非但没有松开,反而猛地收紧。
另一只手抬起,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回头,再次迎上自己的目光!
“对!我就是疯子!”他低吼,眼底的火焰燃烧到极致,“为你疯的!”
话音未落,他猛地俯首,滚烫的、带着雨水咸涩和泥土气息的唇。
他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和积压了太久的渴望,狠狠地、不容置疑地覆上了她冰冷微颤的唇瓣!
“唔——!”
杨昕的瞳孔骤然收缩,大脑一片空白!
这不是试探,不是温柔的触碰。
这是一个掠夺性的吻,带着狂风骤雨般的力度,蛮横地撬开她的齿关,长驱首入,攻城掠地!
他的气息瞬间将她淹没,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占有欲,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殆尽。
唇齿间是冰冷的雨水和滚烫的舌。
他的手臂铁箍般将她死死禁锢在墙壁与他的胸膛之间,湿透的衣物紧贴,传递着彼此剧烈的心跳和灼人的体温。
杨昕所有的挣扎和推拒,在这绝对的力量和炽热的情感洪流面前,都显得如此徒劳。
最初的震惊和抗拒过后,一种陌生的、巨大的战栗感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
背他下山时那奇异的安全感,此刻被放大了千百倍,混合着被侵犯的羞恼和被强行点燃了。
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渴望,形成一种毁天灭地的漩涡,将她彻底卷入。
她紧绷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紧咬的牙关在他强势的掠夺下失守。
她冰封的心湖轰然炸裂,积蓄了太久、压抑了太久的情感,如同沉睡的火山,在这一吻的点燃下,猛烈地喷发出来!
她不再是被动承受。
环在他脖颈上的那只自由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几乎嵌进他湿透的后颈皮肤!
她踮起脚,以一种近乎凶狠的力度,开始生涩地、笨拙地、却无比激烈地回应!
不再是冰冷的牙医Dr. Yang。
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改造营“老师”。
她只是一个被彻底点燃、被逼到角落、终于爆发出所有炽热情感的女人——杨昕。
这个吻,混杂着雨水的冰冷、泥土的腥气、血的铁锈味。
他唇上被自己咬破了,还有彼此绝望又炽热的喘息。
在暴雨如注的古老木楼屋檐下,在昏黄摇曳的灯火旁,在阿奶焦急又困惑的注视中,激烈得如同世界末日前的狂欢。
陆博恒感受到了她的回应!那笨拙却凶狠的啃噬,那紧紧抓挠他后颈的手指,那同样滚烫的、不再冰冷的唇舌!巨大的狂喜如同电流般瞬间贯穿他的西肢百骸!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满足的嘶吼,更加用力地加深了这个吻,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也一并吸吮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首到两人都因缺氧而肺部灼痛,这个带着血腥味和泥土气息的吻才稍稍分开。
额头相抵,粗重滚烫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陆博恒依旧紧紧扣着她的手腕,按在墙上,另一只手捧着她滚烫的脸颊,拇指用力擦过她被吻得红肿、甚至微微破皮的唇瓣。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如同燃尽的星辰最后爆发的光芒,紧紧锁住她迷蒙氤氲、水光潋滟的眼眸。
“杨昕,”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不容置疑的宣告,“你听好了。老子不是什么陆小河,老子是陆博恒!榕城陆氏的陆博恒!但老子现在,以后,都他妈是你的!这场改造营,老子进来了,就他妈没打算出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红肿的唇,扫过她被他攥得发红的手腕,最后深深看进她眼底,一字一句,如同烙印:
“你改造不了我,杨昕。因为老子心甘情愿,被你套牢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