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快护住马车!”
随心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一时之间,黑压压一片的箭矢扑面而来,仿佛这一片都将要生灵涂炭的架势。
几人挡在马车前挡箭,顾宴玄连忙带着徐璟清下了马车。
竟是刚刚离开的人又回来了,当真是卑鄙,偷袭还搞二次回路。
徐璟清下意识看向盛远的位置,发现他人已经不见了,慌张的心开始跳动,不断的朝周围看去。
随意跑过来道“主子!他们救走了盛远!”
听到这话,徐璟清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他的表情尽数落入顾宴玄的眼中,手上的力气紧了几分。
“带着他先离开。”
徐璟清诧异的抬起头。
随意“是!”
将他留下后,顾宴玄便头也不回的加入了打斗。
“侯爷,先走吧。”随意语气里并无任何起伏。
徐璟清没有说话,跟着他上了马车离开了。
顾宴玄加入打斗中,不出一炷香,敌人便被打得落花流水,死的死,伤的伤。他却发现了不对劲。虽然衣服是一样的,可明显,功夫差了不少,而且,他并没有见到刚刚的头目。
他们来救盛远的,那么就跟盛远有关系,盛远原本就是顾湛的人,鬼魅身法,功夫差异,盛远,救人…不对!
顾宴玄猛然回头往随意带人离开的方向,即刻扬身上马朝着追去,其他人纷纷跟上。
随意并没有跑太远,带着几个人等在原地,因为刚刚弓箭雨的缘故,随意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徐璟清下了马车。
跟着的人中,他只认识随意,当随意走到他面前与他说话时,他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还会主动搭话。
谁知随意丝毫没有铺垫的问出“侯爷,您还记得当年在皇宫里刺的那一剑吗?”
徐璟清的指尖不自觉收紧了几分,由于刚刚哭过一场,讲话时还带着些哑声“替你主子问罪嘛。”
随意摇摇头“属下只是想说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徐璟清露出一抹疑惑的眼神。随意道“那一年我们逃离皇宫后,将军府便被抄家了。”
随意徐徐淡然的叙述,可徐璟清却逐渐露出震惊的表情,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事情。
他语气迟疑却又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当年你们不是没有暴露嘛!你们不是逃出宫了嘛!”
随意没有多说其他的,只单一的讲述着自已想说的话。“主子受伤后才发现,那剑上面有剧毒,中此毒者会承受烈火焚身,万蚁噬咬之痛,直至暴毙。当时的解药一个月后才能拿到,他只能每日反复泡冷泉扎针方可缓解,一冷一热,生不如死。夜以继日,他身上扎的针眼就连肉眼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主子找到你后,还是想跟你重归于好。”
随意观察着徐璟清的反应,又道“这三年来,主子有两段时间反差很大。你刚走的时候,他吃不好睡不好,他就整治朝堂把自已忙得团团转,连觉都很少睡。后来有段时间变得非常嗜睡,你知道为什么吗?”
徐璟清还未从他中毒的事情缓过来,面上仍是疑惑。
随意道“因为主子做梦梦到你了,有时候睡不着,他也会给自已灌上一碗安神汤。侯爷,主子他真的很爱你,既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能否请你留下来,别再让他伤心了。”
徐璟清握紧了拳头,目光幽深“你说得如此轻松,是不是忘了你们刚刚是怎么对盛远的。”
随意并无任何表情,只是淡淡道“属下从小便是孤儿,是在边境得主子所救才捡回一条命。”
徐璟清冷哼一声,没有理会随意,但随意的那些话却让他有些酸涩,他忍不住道“不管你们信不信,那毒不是我下的,我也不知道将军府的事情。”
随意冷漠的表情似乎有些变化,须臾,他道“那便再好不过了,主子知道了一定会开心。”
不管是真是假,毕竟就算徐璟清骗顾宴玄,顾宴玄也甘之如饴。
恍然间,随意察觉不对,几个人开始观察起四周。
“是主子吗?”
“是你爷爷。”只听一句陌生的男声响起,林中陆陆续续走出几人。
还有…盛远。
“小远!”
“徐璟清,我们托盛远的情,来救你走呢,还不过来。”眼前戴着面具的人循循善诱般,黑洞的眼睛下意味深长。
昏迷的盛远被一人驾着,随意下意识看向徐璟清,拿剑的手挡在他身前。“侯爷,请回马车,我让人带你走。”
徐璟清盯着昏迷的盛远,眉目紧锁,听到他的话瞪着他“滚开。”
徐璟清绕过他,却不料随意抽出了剑挡在徐璟清身前“那便得罪了。”
“得罪什么都没用,今天你们都别想走!”
没有前兆,就如同刚刚在林道里那样直接扑上来打,随意站在徐璟清身边,与人交手还算游刃有余,可没想到的是,带头的那个人打得随意措手不及。
还顺带将徐璟清掳走了,想救人的随意却被三个人围住了,根本抽不出身。
徐璟清并没有自乱阵脚,而是冷静的问他“你认识我?”
那人只是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你不杀我,是因为我还有用吗?我愿意跟你走,但你先让我见盛远,自愿走,应该省你们很多事吧。”
那人噗呲一声笑出来嘲讽道“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份胆量,我以为你就只会在男人怀里哭呢,”
徐璟清并没有被激怒“死囚犯还有断头饭可吃,我愿意跟你合作你总不能不给点好处吧。”
“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徐璟清拿出并没有被收回去的弩箭指着自已“那这样呢,权衡利弊你自已想一想,我要求不多,只是想救救他,这跟你们想要的比起来无足轻重,何必要浪费在这种事情身上。”
手下的人想上前,带头的人摆了摆手,让人把盛远带了上来。盛远伤的很重,浑身上下都是伤。看着竟然跟死人没什么区别,徐璟清有一瞬间倒吸一口冷气,连忙上前探了他的鼻息。
呼吸轻触及手指时,徐璟清才松了一口气,刚刚看见盛远的现况他就发现不对劲,若真的是盛远一伙的,怎么可能不先救人,反而拉着重伤的他到自已面前,说是自已人,难道这不算是威胁吗?
“走吧,人也看到了。”
徐璟清皱着眉,冷声道“他伤的这么重,再颠簸会没命的。”
那人无所谓道“关我什么事,你不也看到了,有命没命自在天。”
果不其然,徐璟清的猜想是对的。
“我要马车。”徐璟清沉下脸色。
那人开始骂骂咧咧的“上哪给你弄马车!别给脸不要脸!”
徐璟清指着不远处正打得热火朝天的地方,那里赫然立着一辆马车。
那人碎碎的骂了好久,让人去把马车偷过来,由于打得太投入,偷马车的人竟然非常顺利的将马车偷了过来。
可谁知道,徐璟清刚上马车,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扯进了马车内,随意忽然从马车窜出来,站在马车旁边的人竟然直接被抹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