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另一端。
林妍像一只终于飞出金丝笼的鸟儿,尽情享受着没有厉沉枭“阴影”的自由空气。
“呵,厉沉枭,”她对着镜子,指尖轻轻划过自己光滑的脸颊,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庆幸,“现在,你该像无头苍蝇一样满世界找我了吧?找不到我的滋味,是不是很难受?”
她几乎可以想象那个偏执狂暴怒的样子,这让她产生一种扭曲的。
她拿起手机,熟练地打开一个加密的社交小号。
这个小号,是她重生后特意用来“观察”厉沉枭动向的窗口。她关注了几个专门挖掘顶级豪门秘辛的边缘狗仔。
她期待着能看到关于厉沉枭“因女人失踪而情绪失控、暴戾行事”的蛛丝马迹,这将是证明她在他心中“无可替代”地位的最佳佐证。
然而,划了几页,只有几条关于厉氏集团近期在东南亚某项重要业务拓展顺利的财经新闻,配图是厉沉枭在签约仪式上的侧影。
照片上的男人西装革履,侧脸线条冷峻如冰雕,眼神锐利如鹰,掌控全局的气场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哪里有半分失魂落魄的样子?
林妍的眉头蹙了起来,笑容僵在脸上。
“不可能……”她低声自语,手指滑动得更快,“他怎么可能这么平静?他找不到我,应该发疯才对!”她不甘心地继续翻找,甚至开始搜索“厉沉枭 新欢”、“厉沉枭 身边出现神秘女人”之类的关键词。
搜索结果寥寥无几,偶尔有几条捕风捉影的八卦,也很快被淹没在更劲爆的娱乐新闻里。
没有她预想中的“厉氏掌权人因情所困”的爆炸性新闻,厉沉枭的世界,似乎并未因她的消失而产生任何可见的波澜。
一丝不安和强烈的自我怀疑开始啃噬林妍的心。难道……这一世,厉沉枭真的没有像上一世那样“爱”上她?她的消失,对他而言无足轻重?
“不!”她猛地摇头,甩开这个让她恐慌的念头,“一定是时间太短!他只是在强装镇定!或者……他还没发现我真的跑了?”
她努力说服自己,眼神重新变得笃定,“对,一定是这样!厉沉枭那种控制狂,怎么可能轻易放手?他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她放下手机,对着镜子重新扬起一个完美的笑容,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自信:
“等着吧,厉沉枭。这一世,我要你连我的衣角都摸不到!你的臭钱和‘控制’,都留给空气吧!”
*
自从那晚的安抚后,厉沉枭对温瓷的态度越发宽容。
但他还是不会让她走出这栋别墅。
温瓷想要办公,于是她的主卧被临时改造成了一间兼具办公功能的套房。
巨大的落地窗前,她正对着笔记本电脑,专注地分析一份复杂的医疗数据报告。
这是厉沉枭默许的“特权”。
允许她继续进行一些远程的医学研究项目,只要不涉及与外界的首接联系。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沉静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整个人透着一种与奢华囚笼格格不入的学术气息。
门被无声地推开。
厉沉枭走了进来,他刚从泳池上来,只在腰间松松垮垮地围着一条浴巾,水珠顺着他壁垒分明的胸膛和紧实的腹肌滑落,带着一股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他本想首接走向她,却在门口顿住了脚步。
一个穿着白色制服、戴着口罩的年轻男助理,正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刚煮好的咖啡,轻轻放在温瓷的办公桌角。
助理的声音很轻,带着恭敬:
“温小姐,您要的咖啡。”
温瓷的目光从屏幕上移开,抬眸看向助理,唇角弯起一个礼貌而疏离的弧度:“谢谢,辛苦了。”
她伸手去接。
就在温瓷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杯壁的瞬间——
“砰!哗啦——!”
一声刺耳的碎裂声猛地炸响!温瓷和助理都惊得浑身一颤。
只见厉沉枭不知何时己如鬼魅般出现在助理身后,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深邃的眼眸里翻滚着骇人的风暴。
他刚刚徒手捏碎了旁边装饰架上一个昂贵的琉璃花瓶!飞溅的碎片和水珠落了一地,也溅湿了他的手臂和浴巾下摆。
助理吓得脸色煞白,魂飞魄散,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忘了。
厉沉枭看都没看地上的狼藉,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个男助理身上,声音像是淬了冰的刀锋:
“谁允许你靠近她的?滚出去!”
那助理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冲了出去,连地上的碎片都顾不上。
温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戾惊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
她看到厉沉枭捏碎花瓶的手背上,被锋利的碎片划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正渗出殷红的血珠,眉头微蹙,几乎是出于医生的本能,立刻起身走向旁边的小型医药箱。
厉沉枭却像没感觉到手上的伤,他大步走到温瓷面前,一把攥住她要去拿药箱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却又在察觉她的难受后猛然松开了力度。
他低头,灼热而危险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声音压抑着狂暴:“他为什么给你送咖啡?嗯?”
温瓷没有挣扎,抬眼迎视他充满占有欲和怒火的目光,声音十分温柔:“我需要咖啡提神工作,这是你之前允许的。他只是执行命令的助理。”
“执行命令需要靠那么近?”厉沉枭的胸膛剧烈起伏,显然这个解释并不能熄灭他的怒火。
他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眼神偏执,“你是我的!谁都不准碰!看一眼都不行!”
温瓷看着他眼中翻腾的、毫不掩饰的疯狂独占欲,心底掠过一丝柔情。
手腕上的疼痛提醒着她这个男人的危险本质,但他眼中那份近乎幼稚的、因一杯咖啡而起的滔天醋意,又荒谬得让她有些……觉得可爱。
她温柔笑了笑,柔声安抚:“厉沉枭,你先放开我,你手在流血,很疼,对不对?”
听到她叫自己的全名,厉沉枭眼底的戾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他死死盯着她清澈的眼眸,像是在确认她没有因为那个助理而分神。
半晌,他才缓缓松开钳制她的手,但身体依旧紧贴着她,将她困在自己与办公桌之间,形成绝对的压迫。
温瓷立刻挣脱他的气息范围,快步取来药箱,拿出消毒棉签和创可贴。
她拉过厉沉枭受伤的手,动作轻柔而专业地为他清理伤口、贴上创可贴。
整个过程,厉沉枭一言不发,只是垂眸,目光沉沉地锁在她低垂的、专注的眉眼上,仿佛要透过这平静的表象,看进她心里去。
处理完伤口,温瓷刚想退开,厉沉枭却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力道虽比刚才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
“明天开始,你需要什么,只准跟我说。”他命令道,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温瓷:“……”
她还能说什么?跟一个连助理送咖啡都要捏碎花瓶的醋坛子讲道理?
不过,真可爱。
第二天。
温瓷走进临时办公室,脚步顿住了。
她那张宽大的办公桌上,原本简洁的摆设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由精致咖啡杯堆叠起来的、散发着浓郁醇香的“小山”!
每一只杯子里,都盛满了色泽完美、香气扑鼻的顶级蓝山咖啡。粗略看去,至少有几十杯,浓郁的咖啡香几乎弥漫了整个房间。
厉沉枭不知何时倚在门框上,双臂环胸,姿态慵懒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他换上了剪裁完美的黑色衬衫,袖口卷起,露出手腕上她昨天贴的创可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又……奇异的和谐。
温瓷看着这座“咖啡山”,先是愕然,随即,一丝忍俊不禁的的笑意悄然爬上她的嘴角。
她转过身,看向门口那个掌控一切却又在某些方面笨拙得可爱的男人,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一丝调侃,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柔软:
“厉先生,”她故意加重了“先生”二字,“您这是……打算用咖啡‘甜’死我吗?”
听到这个称呼,厉沉枭的眼神瞬间暗沉下来。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温瓷面前,高大的身躯再次将她笼罩。
他没有看那些咖啡,而是伸出手指,带着薄茧的指腹带着灼人的温度,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着自己。
“叫我的名字。”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命令,又透着一丝危险的诱惑。
温瓷被迫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极具侵略性的情绪。
她抿了抿唇,突然想要逗逗他于是没有立刻屈服。
厉沉枭俯下身,温热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垂和颈侧,带来一阵酥麻的战栗。
他张开嘴,惩罚性地、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她柔软的耳垂。
“唔…”温瓷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细微的惊呼,身体瞬间绷紧。
“叫名字,”他的唇贴着她的耳垂,声音沙哑而充满威胁,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狎昵,“温瓷。不然……”
他故意停顿,用牙齿又轻轻磨蹭了一下那敏感的,感受着她身体的微颤,
“今晚的‘惩罚’,我会让你……深刻记住。”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含着她耳垂说的,热气首钻耳蜗,暧昧又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强制。
温瓷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层薄红,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她清晰地感受到了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毫不掩饰的欲望和掌控力。
她看着他那双势在必得的眼睛,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这个偏执的男人,在用他的方式,强硬地、不容置疑地,在她身上打下他的烙印,从称呼开始。
可她,真的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