蹴鞠惊鸿:古代球伶的逆袭

第20章 月下三折·残影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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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蹴鞠惊鸿:古代球伶的逆袭
作者:
时岁晚
本章字数:
7618
更新时间:
2025-07-01

顾清棠将木匣捧到窗前时,月光正漫过窗棂。

她的手指在匣扣上顿了顿——这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当时血浸透了木匣边缘,母亲只说"藏好,等你能看懂时"。

今夜,当残谱上的"月下三折"西个字在月光下泛着浅金,她终于敢掀开这层尘封的旧木。

残页展开的瞬间,墨香混着陈纸味窜进鼻腔。

顾清棠垂眸,指尖沿着母亲的批注游走:"七转步起于足踵,九回势收于肩脊",字迹还是记忆里的清瘦秀挺,却在"三折"二字旁洇了块淡墨,像是当年母亲咳血时溅上的。

她将残谱平铺在窗台,月光从纸背透过来,忽然发现右下角有串极细的墨点——三颗,排成歪歪扭扭的雁阵,若不是凑得极近,根本瞧不出来。

"这是...暗记?"她喉间发紧,指甲轻轻刮过墨点。

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反复念"月下三折莫忘",当时她只当是步法口诀,此刻看着这排墨点,忽然想起七岁那年,母亲带她去看夜市灯牌,指着"醉春楼"三个字说:"真正的字,要用心眼看。"

窗下传来更鼓声,一更过半。

顾清棠把残谱翻到背面,月光下,纸纹里竟浮出淡淡的压痕——像是用硬物反复描摹过的轨迹。

她屏住呼吸,将足尖抵在青砖上,依着压痕的走向轻挪:左足虚点,右足碾地,重心刚要下沉,突然被什么力道拽住似的,腰肢不自觉地拧了半寸。

"啪!"

窗棂被风撞响,顾清棠惊得残谱差点滑落。

她慌忙去接,却见书房门被推开条缝,李文远的靛青衫角先探了进来。

"小棠。"李文远的声音像浸了冷茶,"我来查这个月的账。"他迈步进来,目光在窗台的残谱上顿了顿,又扫过她攥得发白的指尖,"最近总见你往书房跑,莫不是也想学着写两笔?"

顾清棠将残谱往袖中一拢,垂眼笑:"识得几个字,总比被人拿账本子糊弄好。"她想起前日李文远虚报米价,多吞了五贯钱,话音里便带了丝刺。

李文远的眉峰跳了跳,目光扫过她藏谱的动作,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算盘:"也是,总不能让个帮工把东家的产业败光。"他指尖拨了拨算珠,又抬头看她,"明日我要去书斋抄经,你若想学,倒能跟着认几个字。"

顾清棠望着他眼底的探究,突然想起掌柜说李文远今夜在书斋——原来这混球是故意绕回来的。

她面上仍挂着笑,指尖却悄悄掐进掌心:"谢公子美意,小棠粗手笨脚,怕碰坏了书斋的墨砚。"

李文远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将算盘重重一放:"随你。"他转身时,靛青衫角扫过她的裙裾,带起股冷香,"只是醉春楼的规矩,总不能坏在不相干的人手里。"

门"吱呀"一声合上,顾清棠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廊下,这才松了口气。

她摸了摸袖中残谱,刚要收起来,忽闻厨房飘来茶香味——老陈又在煮夜茶了。

"小棠?"老陈的声音带着点哑,他正蹲在灶前添柴,铜壶里的水"咕嘟"作响,"我瞧你这两日在屋顶转得勤,那步法...像极了当年飞鸿球姬的路子。"

顾清棠的手在门框上顿住。

飞鸿球姬?

她听过这个名号,是二十年前名动京都的球伶,母亲曾在她的画像前站了整夜,却从未提过一字。

"您认得她?"她走过去,蹲在老陈身边。

灶火映得老人眼角的皱纹发红,他往茶里撒了把桂花,叹息道:"当年我在民社当球师,有幸看过她一场赛。

那姑娘踢球,球跟长了眼睛似的,足尖点地三折,球就能从三个不同的角度飞出去,人却像片云似的,连裙角都不乱。"他舀了碗茶递给她,"后来听说她得罪了权贵,有人说被沉了湖,有人说逃去了南边...唉,球伶这行,哪有善终的?"

顾清棠捧着茶碗,指尖被烫得发疼。

她想起残谱上的墨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月下三折",喉间突然发紧:"老陈叔,您说...飞鸿球姬,可曾在醉春楼待过?"

老陈的手一抖,茶勺"当啷"掉进铜壶。

他盯着跳动的灶火,半天才说:"当年醉春楼的老板娘...咳,我记错了,茶要糊了。"他慌忙去搅茶,可那抹慌乱的眼神,早被顾清棠看进了眼底。

更鼓敲过三更时,顾清棠抱着木匣回房。

风卷着桂花香穿过游廊,她走到窗下,忽然听见瓦檐上传来极轻的响动——像是鞋底擦过青瓦的声音。

她猛地抬头,月光下只余树影摇晃。

可那抹若有若无的气息还在,像刀尖挑开油皮的凉,顺着后颈爬上来。

顾清棠攥紧木匣,背贴上墙,耳尖微动——西厢房的窗纸,正被什么东西轻轻顶起。

顾清棠的后颈绷成弓弦。

她数着心跳,瓦檐上的响动是第二下时,西厢房的窗纸己被顶出个指甲盖大的窟窿。

月光漏进来,照见那窟窿边缘被利刃挑开的纤维,像条吐信的蛇。

她攥紧木匣的手沁出冷汗,喉咙却干得发疼。

母亲临终前血浸透木匣的触感突然涌上来——当年那些权贵,也是这样半夜撬门翻箱?

她弯腰吹灭烛火,黑暗里摸索着滚到床底,木匣被她压在腹下,另一只手探向枕头下。

那里有根削得光滑的枣木棍,是前日劈柴时顺手留的,此刻握在掌心,纹路硌得虎口发麻。

窗棂"咔"地轻响。

黑衣人翻窗的动作比猫还轻,玄色劲装裹着精瘦身形,腰间悬着的短刀在月光下泛冷。

他先背贴墙站了片刻,确认没有动静,才猫着腰走向书案。

顾清棠在床底看得清楚:他指尖扫过砚台、镇纸,最后停在她白日摊开残谱的位置——那里还留着半道压痕,是残谱边缘蹭出的。

"找这个?"顾清棠的声音从床底炸响。

她攥紧枣木棍,用尽全身力气朝黑衣人小腿横扫过去。

木棍结结实实砸在胫骨上,黑衣人闷哼一声踉跄,转身时短刀己出鞘。

顾清棠趁机从床底滚出,木匣撞在桌角发出闷响,她借势抓起案头的茶盏砸向对方面门。

茶盏碎裂的声响惊飞了檐下栖鸟。

黑衣人抬手格挡,刀光擦着顾清棠耳际划过,带起一缕碎发。

她退到窗边,借着月光瞥见对方眉眼——不是李文远,不是掌柜,是张陌生面孔,左眉骨有道旧疤,像道暗红的蚯蚓。

"把东西交出来。"黑衣人压低声音,刀尖指向她怀中的木匣。

顾清棠这才惊觉不知何时,木匣己被她抱在胸前。

她想起老陈说飞鸿球姬被权贵所害,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血,突然咧嘴笑了:"想要?

来拿啊。"她扬手将木匣抛向窗外,黑衣人瞳孔骤缩,转身去追——就在这瞬间,顾清棠抄起凳腿朝他后颈砸下。

黑衣人栽倒时撞翻了妆台,胭脂盒"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顾清棠抓起木匣就要跑,却见对方在地上打了个滚,竟又站了起来。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盯着她手中的木匣,眼神像饿狼:"你根本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

"我知道。"顾清棠退到门边,手按在门闩上,"那是我娘的命。"她猛地拉开门,夜风吹得烛芯"噼啪"作响。

黑衣人看了眼逐渐亮起的邻房灯火,咬牙翻窗而逃。

临走前他回头瞥了眼她怀中的木匣,

顾清棠瘫坐在门槛上,这才发现后背的衣裳全湿了。

月光下,她看见窗台上留着半截带血的布片,指尖刚要去捡,隔壁传来掌柜的咳嗽声:"小棠?

可是招了贼?"

她迅速将布片塞进袖中,起身应道:"许是野猫碰翻了妆台。"话刚说完,就见掌柜提着灯笼站在廊下,脸色比灯笼纸还白。

第二日清晨,掌柜把顾清棠叫到后堂。

他搓着手里的粗布信袋,指节泛白:"今早门环上挂的。"信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写的:"有人盯上你手中之物,小心行事。"

"谁送的?"顾清棠捏着信纸,指腹触到背面的蜡痕——是块碎梅花印,模糊得辨不清纹路。

"不知道。"掌柜的目光往她袖中瞥了瞥,"我只知道醉春楼开了二十年,没招过官差没惹过讼事。

小棠啊,你娘走时把楼托付给我,我得替她守着。"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你要真在捣鼓什么...别牵连这楼里的老伙计。"

顾清棠垂眼应下,转身时却撞翻了条凳。

掌柜的叹息混着木凳倒地的响动,像根刺扎进她心里——昨夜黑衣人要的,分明是母亲留下的残谱。

可老陈提到飞鸿球姬时的慌乱,掌柜的欲言又止,还有那封匿名信...这潭水,比她想得更深。

是夜,顾清棠抱着木匣爬上屋顶。

秋夜的风裹着桂香钻进衣领,她将残谱平铺在青瓦上,月光透过纸背,那些歪歪扭扭的墨点突然连成线——三颗墨点,竟画出个首尾相接的菱形,每个顶点都标着极小的"折"字。

她摸出白天从窗台捡的带血布片,与残谱边缘比对——布片上的暗纹,和残谱纸边的水痕严丝合缝。"原来如此。"她轻声呢喃,将布片按在墨点上,布纹与纸纹重叠的刹那,菱形中央浮出个极小的"鸿"字。

顾清棠心跳如擂鼓。

她解下腰间的布囊,里面装着平日练习用的蹴鞠。

球落在瓦上,她足尖轻挑,球打着旋儿升起。

左足虚点,右足碾地,重心下沉时腰肢突然拧转——这是白日从残谱压痕里悟的步法。

球在她足尖、膝头、肩窝间跳跃,每到菱形顶点便折个方向,像只被线牵着的飞鸿。

"三折...月下三折。"她喘着气,最后一个旋身时,球从她背后飞出,精准落进院中的铜盆。"咚"的一声,水花溅起半尺高。

瓦檐另一侧,萧承煜的密探缩在阴影里。

他望着月光下那个旋身的身影,喉结动了动——这步法,和二十年前飞鸿球姬在天鞠宴上的"飞鸿三折",像得可怕。

他摸出怀中的密报,上面"玉虹阁"三个大字被月光照得发亮,最终还是将纸团重新塞回衣襟。

次日晌午,顾清棠在大堂擦桌子时,故意把残谱的一角露在袖外。

她望着李文远凑过来的目光,望着掌柜从柜台后探出头,突然轻笑一声:"前日收拾旧物,翻出些老谱子。

说是蹴鞠步法,倒像画符似的。"

话音未落,堂中原本闲聊的茶客突然安静下来。

顾清棠垂眼擦着桌角,听见邻座两个货商压低声音:"飞鸿...残谱...玉虹阁..."她的指尖在木纹里按出个浅坑——该来的,总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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