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欢的手距离重阳木只剩寸许,高木升的神经绷到了极限。他不确定是不是刚才的骚动暴露了气息,但此刻己无暇多想。
“干!”
随着一声低喝,高木升法杖猛地戳向马德欢,一道肉眼可见的灵力冲击波呈环形炸开。
马德欢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面具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缝。
“什么人?!”石管事厉声喝道,手中剥皮刀泛起惨绿光芒。
十几个黑衣人瞬间摆出战斗阵型,将两个银面人护在中间。高木升等人显出身形,双方在狭窄的石屋内对峙,空气仿佛凝固。
“是你们掳走了蔡应雨?”马德欢从地上爬起,抹去嘴角的血迹,露出面具下阴鸷的眼睛,“胆子不小。”
高木升没有答话,暗中传音给众人:“按计划行事。小雪、十九只管敲黑衣人,景榆先去旁边别被误伤,团子干扰他们。”
黄十九的爪子不安地刨着地面:“老师,天快亮了…”
高木升当然知道时间紧迫,他法杖轻转,木灵珠的力量悄然扩散:“三二一,走你!”
话音刚落,法杖顶端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紧接着所有火把、油灯同时熄灭,屋内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我的眼睛!” “小心偷袭!” “别乱动!啊,你砍到我了!”
黑暗中顿时乱作一团,高木升一把抓住景榆的后领,用力将他甩向门外:“去外面等着!”
小雪和黄十九如鱼得水,在黑暗中灵活穿梭。小雪一爪子拍晕一个胡乱挥剑的黑衣人,黄十九则专挑下三路下手,尖利的爪子划过腿弯,黑衣人哀嚎着倒地。
“该死的!”石管事怒吼,“马德欢!点火!”
“我特么也想啊!”马德欢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这黑雾有问题!”
确实是团子在作怪。那团残余的黑影虽然虚弱,却完美融入了黑暗,不断干扰着两个银面人的感知。
每当马德欢要施展灵力点火,就有一缕黑雾钻入他口鼻,呛得他咳嗽连连。
高木升游走在混乱中,法杖每次轻点,就有一个昏迷的黑衣人被收入其中。短短几个呼吸间,己经有七八个黑衣人消失不见。
“左边!”团子的声音突然在高木升耳边响起,“石管事要用毒!”
高木升立刻侧身,一道绿芒擦着脸颊飞过,击中身后的墙壁。石块瞬间腐蚀出一个大洞,冒出刺鼻的白烟。
“找到你了!”石管事狞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看你能躲到几时!”
高木升屏息凝神,法杖横在胸前。突然,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背后袭来,是剥皮刀!他勉强侧身避开要害,刀锋仍划破了肩膀,饱含灵气的鲜血顿时浸透衣衫。
各种击打的风声在黑夜里更加明显,景榆敏锐的捕捉到高木升的闷哼。“阿木!”他忍不住想要冲进来,那一刻他都没留意,把自己内心的称呼喊了出来。
“别进来碍事!”高木升厉喝,“在外面等着!”
石管事得意地大笑:“自身难保还顾别人?”他的声音忽左忽右,显然也在借助某种方式在黑暗中视物,“这把刀专克妖鬼,被它伤到,伤口永远无法愈合~”
话未说完,一团黑影猛地糊在他脸上。团子中的孩童声音厉喝:“闭嘴吧,丑八怪!”
石管事暴怒,一把扯下脸上的黑影:“找死!”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铜铃,轻轻一晃“叮铃——”
清脆的铃声在黑暗中格外刺耳。团子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黑影如沸水般翻滚:“啊!摄魂铃!”
黑影瞬间缩成一团,仓皇逃向门外。高木升想要阻拦石管事,却见马德欢那边突然亮起一团火光,没了团子的干扰,他终于点燃了符箓。
“都去死吧!”马德欢将燃烧的符箓抛向屋顶。
轰!符箓炸开,无数火星如雨点般落下,不仅驱散了黑暗,还点燃了屋内的木质结构。火光中,众人终于看清了彼此的位置。
黑衣人只剩下七个了,个个带伤。小雪和黄十九身上也有几处伤口,正背靠背站在角落。景榆守在门口,剑尖滴血。高木升肩头的伤口诡异得没有继续流血…
两个银面人站在中央,一个摇着摄魂铃,一个举着血煞幡,眼中杀意凛然。
“黑暗里的老鼠,”石管事舔了舔剥皮刀上的血迹,“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马德欢的血煞幡无风自动,散发出腥臭的血雾,他对着伪装老人模样的高木升:“尤其是你,臭老头。敢偷袭我,我要把你的魂魄抽出来慢慢折磨!”
高木升不动声色地调整呼吸,暗中运转木灵珠修复伤口。他扫了一眼窗外,东方己经泛起鱼肚白,最多再有半个时辰天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