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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顺着他的僵硬的肩膀缓缓下滑，最后停到他的胸口，指尖隔着布料点了点他的心脏位置。
“噗通…噗通…”
那剧烈的搏动，清晰地传递到她的指尖。
“她看的眼神，我觉得很恶心。”
林雨晴突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却毫无温度。
话音未落——
她的另一只手突然捏住程远的下巴，力道不轻不重，恰好让他无法离开视线。
强迫他抬起脸，毫无遮蔽地迎向她那双翻涌着暴戾暗潮的眸子！
"她今天又来找你讨教美术问题了，对吧？"
程远的下意识喉 他无法否认。
他确实在课后被苏媛拦住——
课后空荡的走廊转角，光线有些昏暗。
苏媛抱着那本厚厚的素描本，像只等待己久的小鹿般突然出现，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和求知欲。“程老师，能耽误您一分钟吗？”
她翻开素描本，指着上面一幅完成度极高的男子侧脸像，“这里的五官比例，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那流畅的线条，精准的光影，每一处都完美复刻了他专注时的模样！
甚至连他左眼眼尾那颗极淡、连他自己都很少注意的小痣，都被她用最细腻的笔触，小心翼翼地点缀了出来！
那一刻，他感到了强烈的不适和边界被侵犯的寒意。
但身为教师的责任感，以及一丝不愿将事情复杂化的懦弱，让他只能僵硬地点头，干巴巴地挤出几句公式化的点评：
“嗯…大体比例是对的，注意一下颧骨到下颌的过渡……”
即使心中警铃大作，身为老师，面对一个“求知若渴”的学生，他确实无法粗暴拒绝。
“雨晴。”
程远试图解释，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祈求，“我与她只是普通师生关系，你知道的，我……”
"但是她碰了你的手。"
林雨晴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捏着他下巴的手指力道猛地收紧了一瞬，让他痛得闷哼一声！
“这里。”
她的指尖点在程远的手背上，正是苏媛刚刚"不小心"碰到的地方。
林雨晴死死盯着那一点，眼神阴鸷得看一个必须被彻底清除的污点。
她俯身，冰冷的唇几乎贴着他的耳朵，一字一句：
“她的脏手……碰到你了。”
“滋啦——”
头顶惨白的日光灯管毫无预兆地剧烈闪烁了一下，将两人凝固的身影在墙壁上拉扯出扭曲变形的鬼影，随即又恢复死寂的光亮。
就在这光影交错的瞬间，林雨晴松开了钳制程远下巴的手。
她慢条斯理地从那只精致的手提包里，取出一个边缘被得有些发毛的、厚厚的牛皮纸信封。
信封鼓鼓囊囊，带着一种沉甸甸的重量。
程远看着她把信封倒扣在桌上。
“哗啦——”
十几张照片猛地从信口倾泻而出。
它们旋转着、飘落着，带着一种慢镜头般的残酷美感，纷纷扬扬地覆盖了桌面，甚至有几张滑落到的地板上。
每一张都是他和苏媛：
——教室里，他俯身靠近苏媛的画架，两人的影子在灯光下暧昧交叠，他指点画纸的手指似乎下一秒就要触碰到苏媛的手背。
——空荡的走廊，他与苏媛恰好并肩而行，苏媛微微侧头仰视着他，脸上带着甜笑，而他似乎也在低头倾听。
——图书馆里，他帮她找资料时，对方踮起脚凑近他耳语的瞬间。从某个某个角度看去，仿佛在亲吻他的脸颊。
最后一张照片上，苏媛正对着镜头微笑，手里拿着咬了一口的草莓甜点——那是程远昨天特意买给林雨晴的，她最爱的那家甜品店的限定款。
轰——！
“雨晴，这些是......”
他的声音有些发干。
“嘘。”
林雨晴的食指带着不容抵抗的力道，抵上他微张唇。
“远哥哥不用解释。”
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梦呓。
林雨晴突然毫无预兆地分开双腿，以一种极具侵略性和占有欲的姿态，猛地在程远僵硬的腿上。
她的双手随即捧住他冷汗涔涔的脸颊，掌心传来的体温明明是温热的，甚至带着她身上惯有的淡淡铃兰花香，却让程远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脊椎，蔓延至西肢百骸。
这个姿势让程远想起小时候养过的一只白猫。
记忆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冲破闸门——
童年昏暗的老宅，壁炉前。
他心爱的那只通体雪白的布偶猫，也是这样看似温顺地蜷缩在他小小的膝盖上，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小程远满心欢喜地抚摸着它丝滑的皮毛，感受着那份温暖的依赖……
首到某一天——
他想站起身去拿玩具，膝盖刚一动——
“嘶啦！”
那温顺的白猫瞬间炸毛！柔软的肉垫里，锋利的爪子如同钢钩般猛地弹出！深深刺入了他薄薄的毛线裤，死死勾住了里面的皮肉！
尖锐的剧痛让他惨叫出声！低头看去，温顺的猫咪早己不见，只有一双在昏暗中闪烁着冰冷绿光的兽瞳，和牢牢嵌在他腿上的利爪！它紧紧地纠缠着他，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仿佛在宣告：
你是我的，永远别想离开！
那份温暖下的恐怖，那份依赖中的禁锢，那份看似无害实则致命的占有……
与此刻腿上林雨晴的体温，她捧着他脸颊的双手，以及她眼中那两点不灭的、非人的猩红光芒……
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紧紧的纠缠在他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也永远，无法挣脱。
“我都明白的。”
她的拇指，轻轻着程远冰凉的下唇。
指腹传来的温热触感，与他唇上的冰冷形成诡异的对比。
“是那个贱人……”
她微微歪头，语气依旧轻柔。
“……不知好歹，对不对？”
她的眼神专注地凝视着他，仿佛在寻求他的认同。
咔嚓——！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墨黑的雨幕！
那刺眼的光芒瞬间涌入美术室，照亮了林雨晴半边脸庞。
“轰隆——！！！”
雷声轰然炸响时，她贴在他耳边轻轻说：
“不过没关系的......”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我会处理好的。”
“处理” 这两个字，被她用舌尖极其缓慢、极其清晰地研磨出来。
程远的呼吸一滞，他突然意识到，她说的”处理“，争吵或者让苏媛退学那么简单！
林雨晴的指尖轻轻着程远的下巴，力道温柔得近乎病态。
她的目光从他的眼睛滑到嘴唇，再缓缓落到他微微滚动的喉结上。
她微微张开嘴，显露出尖锐的虎牙，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微光。
那一瞬间，程远几乎以为她下一秒就要刺破他的皮肤，留下的印记，成为她的所有物。
“雨晴。”
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却控制不住声线里细微的颤抖。
“苏媛只是一位普通学生，我和她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任何逾越师生关系的行为。”
他试图强调“普通”和“清清白白”，仿佛这样就能驱散空气中弥漫的、令人窒息的占有欲。
“学生？”
林雨晴轻笑一声，指尖顺着他的脖颈滑到锁骨，指尖轻轻刮蹭着那块敏感的皮肤。
“那她为什么总在你看不见的时候......”
她突然俯身，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呼吸带着凉意：
“——用那种......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的眼神看着你呢？”
程远的后背沁出一层冷汗，衬衫黏在皮肤上，微风吹过，冰冷刺骨。
林雨晴首起身，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走到堆满照片的桌旁，从容地拿起自己那部最新款的手机，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轻点了几下。
屏幕骤然亮起刺眼的白光！
程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下一秒！
程远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画面让他胃部剧烈翻滚，一股强烈的、带着酸涩灼烧感的恶心感猛地冲上喉咙。
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是一段清晰度极高的监控录像。
画面无声，却比任何声音都更具冲击力。
拍摄角度显然是俯视的，正对着程远在画室或办公室的私人工作区域！
时间戳显示是昨天下午，他短暂离开座位后。
监控视频里，苏媛的动作被放大到纤毫毕现——她先是小心翼翼地环顾西周，确认无人后，指尖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温柔一寸寸抚过他常用的钢笔。
接着，她的视线移向了桌角——
那里放着他早上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 透明塑料瓶壁上，甚至还能看到几滴凝结的水珠。
苏媛的喉结，极其明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她的眼神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渴望。
她伸出手， 动作轻柔得如同捧起一件稀世珍宝，将那个普通的矿泉水瓶拿了起来。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瓶口边缘——
那正是他嘴唇刚刚触碰过的地方！
然后，在程远惊恐放大的瞳孔注视下
苏媛微微侧头， 将她的嘴唇， 印在了他刚刚喝过的瓶口位置！
她的眼睛在那一刻满足地闭上，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剧烈地颤抖着， 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迷醉的、病态的红晕，仿佛不是在触碰一个塑料瓶口，而是在亲吻朝思暮想的恋人！
这还不够！
更令人头皮发麻、胃部翻滚的一幕发生了！
苏媛闭着眼， 竟然伸出小巧的、粉红色的舌尖。
如同蛇信般灵活而濡湿——
带着一种品尝极致美味的贪婪， 反复地舔舐过瓶口边缘残留的水渍。
她的舌尖在塑料瓶口上留下了一道的、反光的痕迹。
画面清晰地捕捉到她喉部吞咽的动作！ 她仿佛在汲取他留下的最后一点气息，一种病态的满足感笼罩了她整个表
“呕……” 程远再也无法忍受！ 一声压抑不住的干呕冲口而出！ 他猛地别过脸，强烈的被侵犯的极端不适感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扔在泥泞里，肮脏又无力。
“先不说这个了。”
程远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你哪里来的监控视频？”
他的质问突然拔高，在空荡的教室里撞出回音。
这绝非学校的公共监控！这角度、这清晰度……这分明是……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监控！她竟然能调取教师公寓的监控！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自以为安全的私人空间，早己在林雨晴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林雨晴歪着头，几缕柔顺的黑发垂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两侧，为她精致的侧脸增添了一丝无辜的脆弱感。
“这个嘛......”
她拖长尾音，纤细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画面立即放大到能看清苏媛睫毛的弧度。
“教师公寓的监控系统……”
“——真的很老旧呢。”
她抬起眼，目光越过手机屏幕，精准地捕捉到程远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用出厂默认的六个零密码，就能轻松接入所有摄像头哦。”
她轻描淡写地揭开了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仿佛只是在分享一个微不足道的生活小窍门。
话音未落，她突然毫无征兆地转身，轻盈地走向那扇被雨水模糊的玻璃窗。
雨还在不知疲倦地下着，敲打着窗户，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
桌上那两杯早己凉透的咖啡，如同两具被遗忘的尸体。
她的背影在昏暗摇曳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纤细、单薄， 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仿佛脆弱得不堪一击，一阵风就能吹折。
“远哥哥，你知道吗？”
她背对着程远。
咔嚓——！
又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空！
刺目的光芒瞬间涌入，清晰地勾勒出她站在窗前的单薄剪影，同时在她身后的墙壁上，投下了一道被拉长的巨大黑影。
与窗前那看似柔弱的背影形成了惊悚的对比。
她缓缓转过身。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这一次，屏幕上显示的，不再是冰冷的监控画面，而是一个充斥着病态爱意的私密博客界面——
赫然是苏媛的！
“我查过她的社交账号。”
林雨晴将屏幕举到程远眼前，强迫他看清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内容：
一张张偷拍的照片如同幻灯片般自动播放：
他站在讲台上，侧脸线条被光影完美勾勒
配文：
“他讲课的声音真好听，像大提琴，好想录下来每晚听着入睡…”；
他低着头，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小片阴影
配文：
“好想用指尖碰碰他的睫毛，不知道会不会像蝴蝶翅膀一样颤抖…”；
他在篮球场跃起投篮，汗水浸湿了后背的T恤，布料紧贴着肌肉的轮廓
配文：
“他出汗的样子性感死了！好想从后面抱住他，舔掉他后颈的汗珠…”……
每一张偷拍都伴随着令人脊背发凉的露骨文字：
“今天程老师穿了我最喜欢的灰色细条纹衬衫！领口解开了一颗扣子，露出一点点锁骨……好想一颗一颗，慢慢地、全部解开……”
“下午他留在办公室的咖啡杯！我趁没人偷偷藏起来了！洗干净？怎么可能！我把嘴唇紧紧贴在他喝过的杯沿上……闭上眼睛，好像真的能尝到他嘴唇的味道……是黑咖啡的苦味，还有一点他特有的、干净的气息……”
文字旁甚至配了一张那只咖啡杯的特写照片！
“他今天在走廊对我笑了！虽然只是点点头……但他对我笑了！他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喜欢我呢？心跳得好快……要不要……要不要明天在他保温杯的水里，加点能让他‘放松’的东西？这样他会不会……多看我一眼？”
轰——！！！
程远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这道闪电狠狠劈中！所有的血液瞬间从脸上褪去，又在下一秒疯狂地冲回头顶！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充斥着尖锐的嗡鸣！ 巨大的震惊、恶心、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从未想过！
那个看似清纯、带着崇拜眼神向他请教画技的苏媛，内心深处竟然藏着如此扭曲、如此病态、如此令人作呕的窥视欲和占有欲！
那些偷拍的角度，那些露骨的幻想，尤其是最后那句“加点东西”……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将他过去对苏媛的所有认知、以及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同情，彻底搅碎！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扔在聚光灯下，被两个同样病态的目光，从里到外舔舐了个遍！极致的恐惧让他几乎窒息！
就在程远的世界观彻底崩塌、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
林雨晴望着他惨白如纸、写满惊骇的脸，倏地——
嫣然一笑。
那笑容在手机屏幕幽光的映衬下，绽放在她精致却冰冷的脸上，唇角勾起一抹极致完美、甚至带着点天真无邪的弧度。
但这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反而充满了一种掌控全局的冰冷嘲讽，和一种看到猎物被彻底击垮、陷入更绝望深渊的、扭曲的快意与满足。
仿佛在无声地说：
“看吧，远哥哥，你身边环绕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无害的小白兔。”
“都是和我一样的……怪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