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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这难道不是我'成年'的机会吗？"少女倔强地仰着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西道月牙形的血痕。她故意用了老爹最在意的那个词——按照组织规矩，完成一次"血与火的试炼"——一个人独自完成一件任务，难度需要得到超过组织70%的成员的认可。于此，才算正式成年，不然，就乖乖待在家里搞搞“卫生”，这是战后废墟世界里仅存的礼。
"总之，我不许！"老爹摔门而去，军用义体在门框上撞出蛛网状的裂痕。余震中，天花板的灰尘簌簌落下，空气中弥漫着烟雾，刺激得人眼睛疼。走廊尽头传来金属义肢重重砸在铁板上的闷响，接着是酒瓶碎裂的声音——这是老爹发怒时的老习惯。
仓库里陷入诡异的寂静。身为黑客的西姐最先叹了口气，她取下右眼的虹膜扫描器，从机械眼眶深处掏出一枚纽扣大小的神经干扰器。"最新型号，能干扰追踪信号12分钟。"她将装置塞进少女口袋时，指尖在发抖，摘取和按照还是会刺激脑部的神经，引发传递疼痛得电流，"记得用完销毁，里面有我的生物特征。"
承担货运的三哥沉默地解开战术腰带，取出三颗刻着笑脸的电磁脉冲弹。"引爆方法老样子，"他粗糙的手指在弹体某处按了一下，笑脸突然变成哭脸，"这次我加了点料，爆炸后会释放纳米级金属粉尘，能暂时瘫痪仿生义眼，记得自己不要看了。"
偏小一些的小七小八双胞胎同时抓住她的手腕，两管蓝色药剂从他们的袖管滑出。"老规矩，"左边的说，右边的立即接上："一次15ml，维持1期，间隔3期注射。"他们异口同声地警告："除非你想体验脑浆沸腾的感觉。"药剂在试管里泛着诡异的荧光，像是液态的极光。
最年长的"管家"只是拍了拍她肩膀，这个动作让女孩鼻子突然发酸——上次他这么做，是在她第一次杀人后，那时她吐得昏天黑地，而他只是默默递来一块绣着向日葵的手帕。现在那块手帕还藏在她枕头底下，洗得发白却依然带着淡淡的火药味。
门外，黑袍人像三具没有重量的幽灵悬浮在阴影里。为首者伸出戴着金属指套的手，在空中划出一串全息数字——那是比市场价最高级别的“快递任务”还要高出20%的金额，支付方式一栏写着喜闻乐见的通货"记忆量结算"。
"路线确认。"黑袍人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D-7——B-3通道正在检修，建议改走D-3路线。"他递来导航芯片，黑色得芯片上面什么标识都没有。
三天后，在锈京与灰岩港交界的废弃变电站，月光透过破碎的穹顶，在生锈的变压器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黑袍人用戴着感应手套的手指抚过金属箱表面的刮痕，那些看似随机的纹路突然亮起幽蓝的光。
"019的外壳为什么破了？"嘶哑的声音从兜帽下传来，经过多重变声处理之后得声音就像是坏掉的门开关时候发出的咯吱。
"黑狗劫道。"她踢了踢地上仿制的电磁脉冲弹残骸，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左手悄悄摸向腰后的振动匕首——那是三哥的临别礼物，刀刃涂着双胞胎特制的神经毒素。"东西绝对没损坏，密码验证也没问题。"
黑袍人沉默地抚过容器表面，那些看似随机的刮痕其实构成特定密码，一切信息都在被记录其中，他按压了容器某个隐蔽的凹槽，当蓝光第三次规律闪烁时，他递来了记忆芯片，"报酬追加15%。"全息界面上跳动的数字让她的瞳孔微微收缩——足够她买下整个C-7片区1个季度大大小小的黑市情报，当真正放在眼前的时候，那种不真实感更多了几分。但支付确认下方那行小字更令人在意："需同步上传任务记忆副本"。
"嚯，老板大气。"她故意让声音带上几分轻佻，同时激活了西姐给的干扰器。脑中记忆芯片表面的渡鸦标志突然模糊了一瞬，足够她植入几行伪装代码。
回程路上，她先给老爹发了条加密通讯：【任务完成，钱己到手】。光屏久久没有回复，只有左上角的"己读"标记冷冷闪烁。她咬了咬下唇，转向中央商业区的方向开车而去——老爹最爱的那家战前威士忌专卖店还亮着灯，橱窗里那瓶展示了很长一段时间的2737年产的山崎44年威士忌，正好能花掉这次报酬的七分之一，车在雨里面驶过，水花溅起，中央商业区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开来，远处那家战前威士忌专卖店的橱窗里，威士忌在防弹玻璃后泛着琥珀色的光。
她用力咬破下唇，血腥味在口腔弥漫，铁锈的甜腥味道安抚了她的有点躁动的内心。
引擎的轰鸣声在即将熄火时发出一阵不甘的嘶吼，像是某种被囚禁的野兽终于被按回笼中。轮胎碾过碎玻璃和锈蚀的金属零件，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刹车时，悬挂系统发出一声沉闷的"咚"，车身微微前倾，随后缓缓回弹，最终停稳。
车灯熄灭的瞬间，仪表盘上的全息投影闪烁两下，随即化作一缕淡蓝色的烟雾消散在空气中。车钥匙——其实只是一块刻着电路纹路的芯片——被她随手拔下，插入了腰中的紧急制动器中，这个当时花了她一大笔钱的东西，可以让自己在紧急情况下快速取出10种核心芯片构物，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一敲，习惯地抹去了相关行车记录，取消了系统屏蔽，车载AI发出最后的电子音："行程结束，燃油剩余17%，建议补给。"。
她没理会，推开车门。
车门打开的瞬间，锈京特有的铁锈味混着远处焚烧垃圾的焦臭扑面而来。她皱了皱鼻子，踩在满是油污的地面上，靴底碾碎了一小块碎玻璃。
右手摸出通讯器，拇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组织群聊——"老爹的杂货铺"——这个群名是西姐起的，头像全是各种劣质仿生零件的表情包。
她单手打字，另一只手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根电子烟，咬在齿间。
消息框弹出：
【货交了，钱到账。谁要带东西？报名字，别废话。】
【@所有人，有什么要的吗？】
她在组织频道里群发消息，手指划过自己这边刚刚打开的全息投影的购物清单。
【赌神附体，今日必胜】最新的“万事赌桌”的卡牌，嘿嘿(^///^)(^///^)。
【今天早点睡】己分享XIII-07机油的链接。
【别问，不想说】08，06，72三种原料各100ml，ψ(｀?′)ψ。
【晚上记得喝牛奶】平安回来就好，晚上加菜。
【赌神附体，今日必胜】加菜加菜，我要排骨，o(*￣▽￣*)ブ！！！
【今天早点睡】搞点酒就够了。
【别问，不想说】薯片，谢谢，黑椒的。
【崽种，给我说】放屁，要番茄的，(╯▔皿▔)╯！！
...
看着群里不断滴滴响起的几人，她正要回复，突然僵在原地，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就像那年在地下诊所即将被开膛破肚时的感觉——转身的瞬间，她看见三个黑影从不同角度扑来，一根闪着蓝光的金属棒在视野中急速放大，以及某个熟悉的沙哑的嗓音："...记忆提取要完整的才有价值，要快..."。
那是...老爹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