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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裹着凉意漫过御膳房青瓦，姜禾蜷缩在牢房草堆上，指尖无意识着石壁裂缝。自那日小太监暴毙，整个皇宫都陷入诡异的死寂，唯有她知道，那绝不是畏罪自杀——死者嘴角的青黑，分明是吞服了西域的"断魂散"。
"吱呀——"沉重的铁门被推开，沈砚清玄色官袍沾着雨水，腰间玉带却依旧一丝不苟。他将食盒轻轻放在木桌上，揭开盖子露出一盅红枣银耳羹："小心烫。"
姜禾盯着他泛白的指节，突然开口："沈大人袖口有血迹。"她早注意到他进门时刻意垂着左手，此刻那截月白色里衬正渗出暗红，"是提审时动刑了？"
沈砚清动作微滞，旋即恢复从容："不过是刑部旧伤发作。"他从袖中抽出半卷泛黄的账本，纸页边缘还沾着暗褐色痕迹，"御膳房暗格里找到的，记录着近三年的食材采买。"
烛火摇曳间，姜禾凑近细看。账本上密密麻麻列着人参、熊掌等贡品，可每月实际支出竟不足记载的三成。更诡异的是，每个月末都有一笔特殊开支，经手人赫然是礼部尚书周文远。
"这些消失的食材..."姜禾突然抓住沈砚清的衣袖，"上个月太后寿宴用的百年老山参，该不会..."
"正是。"沈砚清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指尖点在某个日期上，"那天的记录显示，本该送入御膳房的贡品，却被转去了礼部别院。"他顿了顿，将账本翻至最后一页，露出右下角那个若隐若现的龙纹印记——与沈府灭门案卷宗上的暗卫图腾如出一辙。
姜禾只觉脊背发凉。现代历史课上她曾学过，前朝覆灭时，确实有支神秘暗卫随公主消失。难道周文远竟是前朝余孽？她刚要开口，忽听牢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沈大人！太后宣您即刻入宫！"
沈砚清神色骤变，迅速将账本塞进姜禾怀中："收好，若有不测..."他话音未落，一阵冷风卷着血腥味扑进牢房。姜禾下意识抓住他的手，却摸到一手黏腻——那根本不是旧伤，分明是新添的剑伤！
"你受伤了？"她急得眼眶发红，"是不是周文远的人？"
沈砚清刚要回答，外头突然传来惨叫。他猛地将姜禾护在身后，长剑出鞘的瞬间，三个蒙面色衣人破窗而入。刀刃寒光中，姜禾看见其中一人腰间玉佩——正是今早她在周侍郎腰间见过的那块。
"保护账本！"沈砚清挥剑逼退一人，却因失血过多身形微晃。姜禾咬咬牙，抓起食盒里的铜勺砸向敌人面门，趁对方分神之际，抄起账本就往通风口塞。
混战声惊动了巡夜侍卫，黑衣人见势不妙，抛下烟雾弹遁走。姜禾咳嗽着爬起来，却见沈砚清倚在墙上，胸前大片血迹晕开。她慌忙扯下裙摆布条替他包扎，指尖触到他冰凉的肌肤时，突然摸到一道陈年疤痕——那形状，竟与账本上的龙纹一模一样！
"这是..."她抬头想问，却被沈砚清按住嘴唇。外头传来太后总管尖细的嗓音："沈大人？太后懿旨..."
沈砚清深吸一口气，将染血的外袍脱下扔入火盆，待一切恢复如常才打开牢门。临走前，他回头看向藏好账本的通风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等我。"
姜禾望着他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又低头着怀中的账本。龙纹印记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而沈砚清腰间若隐若现的疤痕，与记忆中那夜小太监脖颈处的掐痕，突然重叠成可怕的真相——或许从她穿越那日起，就早己成了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