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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斜斜地扫过警车的红蓝警灯，在着林晚舟的手，指尖还在不受控地发颤。她低头去看苏棠嘴角的淤青，喉间泛起铁锈味，像是自己挨了那重重一拳。
“别看了。” 苏棠突然歪头，用完好的那半边脸蹭了蹭她的手背，“再看伤口都要害羞了。” 少女故作轻松的语气里带着鼻音，林晚舟这才发现她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在警灯的光影里一闪一闪的。
陆昭被警察带走时，黑色连衣裙下摆拖过地上的积水，月亮耳钉不知何时掉了一只。她回头望向两人，脸上还挂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笑：“林晚舟，我们的游戏......” 话没说完就被警察推进警车，车门关闭的声响惊飞了墙角的野猫。
江砚站在警戒线外，白大褂肩头洇着雨水。他望着林晚舟的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只是摘下眼镜，用衣角缓缓擦拭镜片。林晚舟想起他冲进仓库时坚定的身影，又想起陆昭逼他说谎时的威胁，心里像是被塞进团乱麻。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得人鼻腔发疼。林晚舟握着苏棠的手，看着护士给她处理伤口。碘伏棉签擦过淤青时，少女倒抽一口冷气，却还不忘朝她挤眉弄眼：“嘶 —— 谋杀亲妻啦！”
“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 林晚舟红着眼眶，用拇指轻轻着苏棠手背上的输液贴，“下次别这么冲动了，我真的......” 她声音突然哽住，那些在废弃工厂里汹涌的恐惧，此刻化作滚烫的泪水，砸在苏棠手背上。
苏棠慌了神，挣扎着要坐起来，输液管被扯得哗啦作响：“别哭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她伸手去擦林晚舟的眼泪，却不小心扯到嘴角伤口，疼得首吸气，“你看，受伤的是我，该哭鼻子的也是我呀。”
正闹着，病房门被轻轻敲响。江砚站在门口，手里拎着袋热气腾腾的粥，镜片上还蒙着层水雾：“医生说吃点流食好消化。” 他把粥放在床头柜上，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顿了顿，“陆昭被带走前，交给警察一个 U 盘。”
林晚舟感觉苏棠的手骤然收紧。江砚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晦暗不明：“里面是关于当年医疗事故的完整证据，还有......” 他看向林晚舟，“有人买通黑客攻击学校论坛的转账记录。”
窗外的雨突然大了起来，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林晚舟想起那些匿名信，想起公告栏上差点出现的偷拍照片，后知后觉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苏棠突然把她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别怕，有我在。”
江砚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放在桌上：“这是陆昭留给你的。她说，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转身要走，又像是想起什么，“对了，她还说，月亮的影子永远追不上月亮本身。”
纸条上只有一行娟秀的字：“等着瞧。” 林晚舟攥着纸条，听见苏棠在头顶重重地 “嘁” 了一声：“装神弄鬼的，下次再让我见到她......” 话没说完就被咳嗽打断，震得林晚舟心都揪了起来。
夜深了，苏棠在药效作用下昏昏沉沉地睡着，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林晚舟轻轻抽出被压住的手，走到窗边。雨不知何时停了，一弯残月挂在天边，楼下的香樟树还在滴着水，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小心身边人。” 林晚舟猛地回头，病房里只有苏棠平稳的呼吸声。她望着少女熟睡的侧脸，想起陆昭的月亮耳钉，想起江砚欲言又止的神情，突然觉得，这场藏在暗处的较量，远远没有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