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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的风沙比沙漠里更细，黏在皮肤上，带着股古老的气息。苏野按着老鬼给的地址找到字画店时，天刚蒙蒙亮。店面不大，门楣上挂着块“墨韵斋”的匾，门虚掩着。
她推开门，风铃“叮铃”响了一声。店里弥漫着松烟墨的味道，一个白发老人正坐在案前，用狼毫笔临摹壁画，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他的银发上，像覆了层雪。
“老人家，请问‘夜枭’先生在吗？”苏野站在门口，手心的玉佩被攥得发烫。
老人没抬头，笔锋在宣纸上划过，留下道流畅的弧线：“找他做什么？”
“我是陆振邦的外孙女，苏野。”苏野走近几步，将玉佩放在案上，“来拿‘907’的数据。”
老人的笔顿了顿，抬眼时，浑浊的眼里闪过精光：“陆将军的外孙女……倒和你母亲年轻时很像。”他放下笔，从博古架上取下个紫檀木盒，“数据在这，但你得先告诉我，陆烬那小子怎么样了？”
“他……”苏野的喉结动了动，“引开陆明远了，应该没事。”
老人打开木盒，里面是块芯片，还有封信：“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她说如果有天你找来，就把这个给你。”
苏野接过信，指尖抖得厉害。信封上的字迹和她母亲笔记里的一模一样，拆开时，几张泛黄的纸掉了出来。上面记录着“907项目”的真相——陆明远当年为了夺权，不仅害死了苏野的母亲和陆烬的母亲，还偷换了实验数据，真正的无害替代方案，一首被他藏着。
“陆明远要的不是生化武器，是用假数据逼陆氏交出控制权。”老人叹了口气，“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早就把真数据备份了。”
就在这时，店门被踹开，陆明远带着人冲了进来，枪口首指苏野：“把芯片交出来！”
老人突然挡在苏野身前，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狠狠砸在地上——是个烟雾弹，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走后门！”老人推了苏野一把，“芯片里有自毁程序，按红色按钮！”
苏野拽起老人想一起走，却被他甩开：“我老了，跑不动了。告诉陆烬，守住陆家的良心。”
烟雾中，枪声响起。苏野咬着牙冲向后门，眼泪糊了满脸。她知道，又一个人用命护了她。
后门连着条窄巷，苏野刚冲出去，就被人一把拽进怀里。熟悉的雪松香气裹着血腥气，是陆烬。
“你怎么来了？”苏野的声音在抖。
“老鬼说你在这。”陆烬的胳膊在流血，却死死抱着她，“我找不到你会疯的。”
巷口传来脚步声，陆烬拽着她往深处跑。苏野攥着芯片，突然停下：“等等。”她按下红色按钮，芯片发出“嘀嘀”的声响，“真数据在老人手里，这是假的，引他去戈壁滩。”
陆烬看着她眼里的光，突然笑了，低头在她唇上狠狠吻了下：“好，听你的。”
戈壁滩的风很大，卷着沙粒打在脸上。苏野和陆烬站在坡上，看着远处陆明远的车队驶来。芯片的信号器在苏野手里，正发出微弱的红光。
“准备好了吗？”陆烬握紧她的手，掌心全是汗。
苏野点头，按下了另一个按钮。远处的车队突然停下，紧接着，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是老鬼提前埋的炸药，只炸了车胎，没伤人。
“警察和军方应该快到了。”陆烬搂住她，“结束了。”
苏野靠在他怀里，看着戈壁滩上升起的朝阳，突然觉得，这辈子最烦的两种人，原来早就成了她的命。
陆烬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偏执又虔诚：“小野，别再离开我了。”
苏野抬头，撞进他盛满星光的眼里，轻轻“嗯”了一声。
风沙掠过，卷起他们交握的手影，像在沙漠上刻下了永恒的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