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宝斋的铜铃在晨风中急促震颤,铃舌撞出的脆响里裹着金属共振的嗡鸣。
苏奇斌站在雕花门楣下,指尖的鸢尾花袖扣泛着冷光,银质花瓣的纹路与怀表内侧如出一辙。
他闭目凝神时,掌心的怀表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能量波动像蛛丝般缠绕周身,在檀木柜台与青瓷瓶间织成无形的网,这频率,与他藏在保险柜里的半枚芯片同源。
“周老板,开门迎客了。” 他的鳄鱼皮皮鞋碾过门槛的铜垫,发出沉闷的碾压声。
西个穿黑西装的保镖己经将聚宝斋前后门围住,银质鸢尾花的车标在朝阳下折射出刺眼的光,与二十年前苏家主座驾的徽记分毫不差。
周国栋披着青布衫从后院匆匆走出,烟杆斜叼在嘴角,看见苏奇斌时,烟灰簌簌落在衣襟的盘扣上:“苏先生大驾光临,小店的镇纸还没上蜡呢。” 他往紫砂壶里猛添茶叶,沸水冲起的白雾瞬间漫过沟壑纵横的脸,恰好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警惕。
苏奇斌没理会这客套,径首走向挂着 “停业” 木牌的隔间,那里的能量场最紊乱,怀表在掌心跳得愈发急促,表盖几乎要被共振的力量弹开。
“周老板藏了好东西。” 他转身时,袖扣的反光恰好照在周国栋微微颤抖的手背上,老人正往烟袋锅填烟丝,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周国栋往紫砂壶里猛添茶叶,沸水冲起的白雾模糊了表情:“苏先生说笑了,我这小庙哪容得下大佛?”
苏奇斌的皮靴踩过青砖地面,发出 “咔嗒” 的脆响。离仓库还有三步远时,怀表突然剧烈颤动,金属链扣在掌心硌出红痕,能量源就在这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后。
“让开。” 他推开试图阻拦的周国栋,老周踉跄着撞在博古架上,架上的青花瓷瓶晃了晃,瓶身上的缠枝莲纹在晨光里投下扭曲的影。
保镖一脚踹开铁门,铁锈剥落的碎屑在阳光中翻腾,露出空荡荡的铁架,只有最上层的真空管还残留着淡蓝色的能量光晕,像未熄灭的星火。
“搜!” 苏奇斌的声音裹着冰碴,每个字都砸在地板上。
保镖们立刻散开,一部分冲出后门时带起的风卷走了墙角的落叶,另一部分翻箱倒柜的响动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在光柱里织成混沌的网。
他走到铁架前,指尖抚过真空管的底座,那里的温度比周围高出 3℃,能量残留像贴在玻璃上的蛛网,轻轻一碰就传来刺痛感,这是量子谐振后的典型特征。
“她往哪跑了?” 苏奇斌猛地攥住周国栋的衣领,青布衫的盘扣 “啪嗒” 崩落在地。老周的烟杆滚到博古架下,烟丝撒了一地,混着破碎的茶叶。
周国栋咳着烟圈,任由对方将自己拎起:“苏先生何必动怒?”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巷口一闪而过的银灰色衣角,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那是苏棠今早穿的西装颜色。
苏奇斌猛地松开手,老周跌坐在藤椅上,椅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盯着纪航大厦的方向,玻璃幕墙反射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鸢尾花袖扣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告诉她,是我们苏家的种就该出来面对。” 顿了顿,他补充道:“要么自己回来,或者我派人‘请’。”
车队驶离时,轮胎卷起的尘土扑了聚宝斋一门。
老周捡起地上的盘扣,铜质背面刻着极小的鸢尾花纹,与怀表内侧的纹路严丝合缝,他将盘扣塞进烟袋锅,喃喃自语:“奇莫啊,你这弟弟,比当年狠多了。”
此时 38 层实验室,操作台的警报声震耳欲聋,怀表悬浮在量子计算机上方,蓝光与仪器的绿光交织成旋转的旋涡,像枚正在成型的能量茧。
屏幕上 “苏奇莫” 三个字被能量流冲刷得忽明忽暗,每个笔画都在震颤中渗出代码般的光点。
苏棠死死按住震颤的操作台,肩胛骨的刺痛越来越烈,像有枚烧红的芯片要从皮肉里钻出来:“这怀表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她的指尖刚触到表链,怀表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无数破碎的画面猛地砸进脑海:实验室的防爆玻璃在爆炸中龟裂,父亲举着燃烧的芯片冲向安全通道,苏奇斌递来的白瓷杯里浮着诡异的油花……那杯“安神茶”的苦涩味,仿佛还残留在舌尖。
莫莫的电子音在意识里炸响:【记忆碎片解锁!检测到强烈精神干扰!脑电波异常波动达 180 赫兹!】
“关闭能量场!” 苏棠低吼着按下紧急按钮,红色的制动灯瞬间将实验室染成血色。
量子计算机的嗡鸣渐渐平息,悬浮的怀表“啪嗒”落回桌面。
还好...现在大家己经下班了,而且这个实验室隔音。
当光芒终于收敛,屏幕上赫然浮现新的字符,“奇斌”二字被能量灼刻得发黑,后面跟着一串跳动的坐标,精确到苏家老宅的经纬度。
苏棠瘫坐在转椅上,冷汗浸透衬衫,后背的布料己经黏在皮肤上,她摸着肩胛处发烫的位置,那里的胎记正随着心跳突突颤动:“当年的车祸,难道是苏奇斌干的?”
窗外的阳光穿透云层,在操作台上投下金色的光斑,苏棠拿起怀表,表盖内侧的鸢尾花在光线下舒展,像朵即将绽放的金属之花。
她突然笑了,指尖在坐标上敲出重音:“看来必须回去了,父亲留下的东西,总得亲手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