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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响了。
张子墨从窒息般的教室逃出来时，走廊己经变了。
原本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黑色的纹路，像是某种霉菌，又像是干涸的血迹。天花板上的灯管闪烁着惨白的光，偶尔发出“滋滋”的电流声，仿佛随时会熄灭。走廊尽头，本该是楼梯的地方，现在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上面挂着一块歪斜的木牌——“食堂”。
“食堂？”张子墨皱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那道淡红色的疤痕——那把“钥匙”——此刻正微微发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铁门。
食堂内部比想象中宽敞，却诡异得令人窒息。
长条形的金属餐桌整齐排列，但桌面上布满划痕，像是被某种尖锐物体反复刮擦过。天花板上悬挂着几盏摇晃的灯泡，光线昏黄，照得整个空间如同浸泡在陈旧的胶卷里。
最引人注目的是正中央的取餐窗口——它没有玻璃，只有一个漆黑的洞口，里面传出“咕嘟咕嘟”的炖煮声，像是某种浓稠的液体在沸腾。
窗口旁贴着一张泛黄的告示，上面的字迹像是用血写的：
1. 禁止浪费食物——盘子里剩下的东西，必须全部吃完。否则，会有“人”帮你吃完。
2. 禁止插队——队伍是固定的，站错位置的人会被“调整”。
3. 禁止私自携带餐具——食堂提供的一切餐具，必须使用。
4. 禁止讨论食物味道——你可以吃，但不能评价，爱吃吃，不吃滚。
5. 点餐时必须详细描述菜品——为了让学生的学习变好，进食前必须用最精确的语言描述食物。否则，食物会拒绝被食用。
张子墨盯着最后一条规则，眉头紧锁。
“详细描述？”他低声自语。
就在这时，取餐窗口里传来一声低沉的、湿漉漉的声音：
“点餐。”
张子墨深吸一口气，走上前。
窗口内一片漆黑，但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
“我要……”他顿了顿，想起规则，缓缓开口：
“一碗有毛毯般厚重感的细腻稀饭，以及……晒过太阳、令人感觉熟悉的鹌鹑蛋。”
窗口内沉默了几秒。
然后，一只苍白的手缓缓伸了出来。
那只手的指尖泛着青灰色，指甲缝里嵌着某种暗红色的污渍。它放下一碗稀饭和两颗鹌鹑蛋，动作僵硬，像是被某种力量操控着。
张子墨低头看去——
那碗稀饭确实如毛毯般浓稠，表面浮着一层细腻的米脂，像是熬煮了很久，散发着淡淡的米香。而那两颗鹌鹑蛋……
蛋壳上布满了细小的裂纹，像是曾经被用力捏过，又被人小心翼翼地拼了回去。
他刚想伸手去拿，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他猛地回头——
食堂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它坐在餐桌旁，背对着他，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咀嚼什么。
而它的餐盘里……
放着一颗人类的眼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