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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笔灰簌簌落下，在讲台上积成一小堆骨灰般的白色粉末。无脸教师用三角板拨弄着李明扭曲的尸体，金属边缘刮擦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尸体被摆成标准的首角三角形，断裂的股骨作为斜边，仍在渗血的心脏被放置在首角顶点。
"让我们复习一下..."教师平滑的面部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转动的齿轮，"...勾股定理。"
三角板突然刺入李明的眼眶，搅动着取出半凝固的脑组织。张子墨看着教师用这些灰白色物质在黑板上画图，每一笔都带出细长的神经纤维，像粉笔线般黏在黑板上。
"现在..."教师的手突然180度翻转，指向教室中央，"...请林小夏同学证明：在t=3时，P(存活)的收敛性。"
扎马尾的女生猛地一颤。她课桌上刻满密密麻麻的竖线，每道刻痕里都渗着黑红色的污渍。当她的手指碰到粉笔时，那截白色物体突然蠕动起来，表面浮现出毛细血管般的纹路。
"我...我..."
粉笔在她手中生根，细小的根须刺破皮肤钻入血管。女生踉跄着走向黑板，身后拖出一条蜿蜒的血迹。她每走一步，血迹就自动排列成数学符号，在老旧的地板上组成Σ求和公式。
"啪嗒。"
第一滴汗落在黑板边缘，腐蚀出一个小坑。女生颤抖着写下：
lim(t→3) P(存活)=0.125
就在最后一个数字完成的瞬间，她手中的粉笔突然爆开，飞溅的碎片划破脸颊。那些伤口没有流血，反而渗出黑色的墨水，顺着下巴滴落在校服领口，晕染成标准正态分布曲线。
"验证阶段。"教师的声音突然从女生背后传来，他的西装下摆伸出三根金属指针，分别抵住女生的太阳穴和喉结，"请用你的身体证明这个极限。"
教室里的空气开始扭曲。张子墨看到女生的影子正在黑板上分裂，一个变成三个，每个影子的脖颈都呈现出不同角度的弯折。最左边的影子突然"咔嚓"一声折断脖子，中间的影子胸口塌陷，最右边的——
"啊！！"
女生的尖叫声被某种力量掐断。她的右眼球突然凸出眼眶，悬挂在脸颊上晃荡。眼白的部分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算式，瞳孔则收缩成极限符号"lim"的形状。
"第一步验证。"教师用圆规刺穿女生的右手掌，钉在黑板上，"假设t=1..."
鲜血顺着黑板沟槽流淌，自动填满上午写的所有公式。女生抽搐着，左手不受控制地抓起量角器，锋利的金属边缘一点点切入自己的左腕。
"第二步..."
量角器卡在尺骨与桡骨之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女生的嘴唇变成青紫色，吐出的不再是惨叫，而是一串串二进制代码："01110000 01110010..."
张子墨的草稿纸突然渗出鲜血。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在无意识中写满了相同的算式，但每个等号后面都被什么东西粗暴地涂改过。更可怕的是，他的右手食指不知何时被削去一小节，断面平整得像被激光切割，却没有流血——取而代之的是渗出的墨水，在纸上晕染成泰勒展开式。
"最终验证。"教师的声音突然从西面八方传来。女生的校服领口被无形的手撕开，露出锁骨下方正在跳动的动脉。一支自动铅笔悬浮在空中，笔尖对准那处皮肤，缓慢地画着辅助线。
"不...不要..."女生的求饶突然变成流利的数学语言，"根据拉格朗日中值定理，存在ξ∈(a,b)使得...啊啊啊！"
铅笔刺入颈动脉的瞬间，她的身体像被抽干般急速萎缩。皮肤贴在骨骼上形成皱褶，这些皱褶居然自动排列成波函数方程。当最后一滴血被黑板吸收时，她的骨架保持着跪姿凝固在原地，颅骨天灵盖上刻着最终答案：
P(存活)=0.000
教室里响起掌声。张子墨惊恐地发现所有同学都在机械地拍手，他们的指关节以完全相同的方式弯曲，撞击出金属相碰的清脆声响。
"精彩的教学示范。"教师的面部齿轮加速转动，发出老式计算机的嗡鸣，"现在，请张子墨同学..."
一只冰冷的手搭上肩膀。张子墨看到教师西装袖口伸出的不是手指，而是五根微型计算尺，此刻正咔哒咔哒调整着刻度。
"...来解这道思考题。"
黑板上的血迹突然重组，变成一道闪着红光的新题目：
证明：当人体失血量达到37%时，意识清醒的概率与黎曼猜想成立与否相关
张子墨的喉咙发紧。他的视网膜上突然浮现出解题思路，就像有人首接把答案投射在他的视觉神经上。但更可怕的是，他感觉到某种黏腻的东西正顺着耳道往里爬——是那支沾血的粉笔，它正在自己颅内书写证明过程。
"我..."
就在他即将开口的瞬间，整栋教学楼突然剧烈震动。黑板上的血字全部脱落，在空中凝聚成一个个悬浮的血球。教师的面部齿轮卡住，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张子墨趁机将墨水泼向题目。黑色液体与血球相融，在空中爆炸成一团混沌的乌云。趁着教师忙着调整面部齿轮的间隙，他撞开扭曲的教室门冲了出去。
走廊的墙壁上，所有光荣榜照片都在融化。李明和林小夏的面孔变成粘稠的颜料，顺着墙砖流到地上，形成两道交汇的血溪。窗外的天空果然变成了一块巨大的黑板，上面用云朵写着明天的课程预告：
物理课实验课题：《自由落体运动中颅骨碎裂的临界速度》
张子墨跌跌撞撞地跑向楼梯间，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低头看去，是那支杀死林小夏的自动铅笔——它正在地板上自动书写着什么。他颤抖着捡起来，发现笔杆上刻着一行小字：
"下节课，你会是老师的教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