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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响起的瞬间，张子墨的课桌抽屉自动弹开。一份烫金的调查问卷缓缓滑出，纸张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血渍。他抬头看向窗外，发现其他班级的幸存者也收到了同样的问卷——有个男生刚碰到纸面，整只手就被染成了酱紫色。
"各位同学请注意~"
校长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却夹杂着液体晃动的咕咚声，"填写时请用配套的钢笔~"
一支骨白色的钢笔从问卷下方钻出，笔尖是某种黑色角质，轻轻一划就在纸上刻出凹痕。张子墨翻到问卷背面，在"营养搭配评分"栏的夹缝里发现一行蝇头小字：
"写一些逻辑不通的话。"
钢笔突然自己立了起来，笔杆上浮现出细小的血管纹路。张子墨感觉到笔尖正抵着他的指腹，像蚊子口器般微微颤动，随时准备刺入皮肤吸血当墨水。
问卷正面用优雅的花体字印着：
《食堂满意度调查表》
1. 您对今日午餐的总体评价是？
2. 您认为蛆虫蛋白质饮品的口感如何？
3. 您是否愿意推荐头皮屑营养汤给亲友？
4. 请用不少于50字描述您最难忘的一道菜：
最后这个问题后面画着个笑脸符号，但嘴角是用红线缝上去的，针脚处渗出淡黄色组织液。
教室前门突然被推开。校长站在逆光里，身形高大得不自然——他的脖颈像鹅颈般前伸，头颅低垂到几乎碰到门框。纯黑西装前别着的不是校徽，而是一枚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眼球标本。
"开始作答。"校长的声音从腹部传出，西装纽扣随着发声依次弹开，露出里面蠕动的、由无数张学生证缝合而成的内衬，"记住...诚实是美德..."
钢笔突然刺入张子墨的食指。鲜血顺着笔杆上的凹槽流入储墨仓，在玻璃管里旋转成微型漩涡。当笔尖触到纸面时，血珠自动排列成文字：
"最难忘的是......"
“买了，内裤质量特别好，商家亲自上门安装，服务实在太好了，用着舒适，穿着得体，入口即化，洗的时候不刺激，孩子特别喜欢吃，老人也会用，很宽松一点也不起球，洗的也特别干净，孩子们都特别喜欢吃，版型很好，尺码标准，不沾杯持妆久，洗完也很柔顺头发也不油了，敏感肌用起来毫无压力，握感舒适不伤牙龈，每次炒菜都会放几滴，质量非常好，与卖家描述一致内裤质量非常好，实在太好用了，用着舒适，穿着得体，入口即化，洗的时候不粘锅，孩子特别喜欢吃，老人也会用，一点也不起毛，洗得特别干净，孩子们都喜欢吃，版型很好，尺码标准，不沾杯持妆久，洗完头发也不油了，敏感肌用起来毫无压力，握感舒适，不伤牙龈，每次炒菜都会放几条，质量非常好，跟卖家说法一致。一点也不起球，也不捂脚，洗的也特别干净，泡沫很绵密买了三包了，质量非常好，与卖家描述一致，孩子们都特别喜欢吃，版型很好，面料舒服，尺码标准，不沾杯持妆久，橘色系更显白，每次炒菜都会放几滴，洗的很干净，而且这个手机壳还便宜又好看，所以每晚我都会吃两片，不到一周儿子就说我变好看了不少，以后买狗粮就买这家。”
写到第三行时，张子墨突然发现问卷纸的纤维在蠕动。那些原本横向排列的纸浆，此刻正扭曲成竖排的怪异文字：
"说谎者的舌头会成为下一道凉菜"
钢笔不受控制地划向"总体评价"栏，眼看就要写下"满意"——张子墨猛地咬破舌尖，将一口血水喷在问卷上。被血染红的部分立刻浮现出原本隐藏的印刷文字：
本问卷结果将作为食材筛选标准
校长的领带突然像蛇一样昂起。那条暗红色条纹领带的末端，竟缝着一张缩小的人脸，此刻正用嘴型无声复述着张子墨写下的每个字。
"时间到~"
校长突然伸长脖子，头颅像探照灯般扫过每个座位。他的眼球凸出到极限，在眼眶里咕噜噜转动着检查答卷，"让我们看看...谁的回答最...美味？"
靠近讲台的男生突然惨叫起来——他的问卷正在吞噬手指，纸面浮现出牙齿状的锯齿边缘。校长微笑着走过去，从男生嘴里扯出正在变长的舌头，像读卷轴般展开检查：
"嗯...'汤里的头发嚼劲十足'...合格。"
男生的舌头被塞回嘴里时，表面己经布满味蕾状的凸起，每个凸起顶端都睁开了米粒大小的眼睛。
张子墨的问卷突然开始发烫。他写下的那些混乱语句在纸上疯狂游动，最后聚合成一个不断变形的符文。校长看向他时，西装内衬的学生证全部翻到背面，露出血淋淋的处分记录。
"有意思..."校长的下颌骨突然脱落，露出食道里密密麻麻的倒刺，"你的答案...让食堂很不满意呢..."
整间教室的课桌突然变成餐椅，桌板翻转后露出沾满肉末的砧板表面。张子墨攥着钢笔猛地站起，笔尖滴落的血在水泥地上腐蚀出一个冒着烟的"逃"字。
校长正要迈步，突然僵在原地——他的皮鞋被地上那个字灼穿了，露出里面没有脚趾的畸形足。趁这个间隙，张子墨冲向走廊，听到身后传来餐刀磨砺的声响，以及校长逐渐变调的广播声：
"下次调查...我们会准备...更合适的...笔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