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张子墨咬着牙,爬出了那口井。张子墨从井口爬出的瞬间,指尖触到的不是预想中的泥土,而是某种滑腻的、带着体温的纤维。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抓着的是一缕乌黑的长发——那头发从井沿垂下,另一端连接着悬挂在最近一棵树上的女尸。
"咯咯咯......"
女尸的脖子发出绳索摩擦的声响,缓缓转了过来。她的脸像被水泡发的馒头,惨白的皮肤下透出蛛网般的青紫色血管。最恐怖的是她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两片浑浊的玻璃体,映出张子墨扭曲的倒影。
"你...回来了..."女尸的嘴角撕裂开来,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黑色线头,像是被人粗暴地缝过无数次。
张子墨猛地缩回手,后背撞上井沿。他这才发现,整个树林都活了过来。那些悬挂的尸体像风铃般轻轻摇晃,每具尸体的脚踝都系着褪色的红绳,绳结处坠着小小的铜镜碎片。
远处,血红色的镜子依然悬浮在空气中,但此刻镜面上布满了蠕动的黑影,像是有无数人正从镜子里向外爬。
"这次...你逃不掉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张子墨转头,看到那个浑身长满眼睛的吊死鬼就贴在他身后不到一寸的地方。它的脖子以诡异的角度弯曲,麻绳深深勒进腐烂的皮肉里,每说一个字就有蛆虫从嘴角掉落。
"为什么要逃?"吊死鬼突然伸出枯枝般的手,指向树林深处,"你看——"
树干上的藤蔓突然散开,露出隐藏在后面的景象:十几面等人高的镜子围成一圈,每面镜子里都映照出不同的张子墨——有的被蜘蛛女鬼撕成碎片,有的在张家村变成了纸人,还有的正被无数双从镜中伸出的手拖入深渊...
"这些都是你的结局。"吊死鬼的麻绳突然伸长,像蛇一样缠上张子墨的脖子,"但今天,我给你选择的机会——"
绳索猛地收紧!张子墨的视野开始发黑,在窒息的边缘,他看到吊死鬼身上所有的眼睛同时转动,聚焦在某个方向。
顺着那些视线的方向,张子墨看到一棵特别粗壮的槐树,树上只悬挂着一面铜镜。镜框上刻着熟悉的符文——和他浴室里那面诡镜一模一样。
"选吧..."吊死鬼的声音忽远忽近,"成为我们的一员...或者...打破轮回..."
张子墨的指尖突然触到口袋里的硬物——是铜镜的碎片!他猛地将碎片刺入吊死鬼的手臂。
"啊——!"吊死鬼发出刺耳的尖叫,腐烂的身体像蜡一样融化。张子墨趁机挣脱绳索,冲向那棵槐树。
脚下的土地突然变得柔软,每一步都像踩在活物身上。树根从地下翻涌而出,缠住他的脚踝;树上的尸体纷纷坠落,用冰冷的手抓住他的衣角;远处血镜的红光暴涨,照得整片树林如同浸泡在血海中...
当张子墨终于碰到槐树上的铜镜时,镜面突然浮现出张小芳的脸。她的嘴唇不再被缝合,而是轻轻开合:
"记住...镜子...都是...谎言..."
铜镜在他手中轰然碎裂。无数镜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都映照出吊死鬼狰狞的面容。它们旋转着,组合着,最终在张子墨面前拼出一扇门的形状。
门后,是那条他熟悉的长廊。
上一个副本跟他一起活下来的张雨欣却不见了,首到张子墨回头一看,发现面前是一团模糊的血肉,他们慢慢的拼凑重组,最终竟拼凑出了张雨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