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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玥蹲在宿舍床底下找发卡时，陆战野那本破旧的牛皮笔记本正巧砸在她后脑勺上。封皮上沾着泥渍，内页用红蓝铅笔画满歪歪扭扭的等高线——活像小学生涂鸦作业5。
"这画的什么呀？"她对着阳光抖了抖本子，夹页里掉出张泛黄的烟盒纸。背面用圆珠笔潦草标记着"断崖""暗河"，还有个箭头指向爱心形状的湖泊。时玥眼睛一亮："原来木头脸也会画小爱心！"
窗外传来孩子们嬉闹声。三分钟前系统刚发布新任务：【用折纸与驻地儿童建立友谊】。时玥顺手扯下烟盒纸，指尖翻飞间叠出架纸飞机，机翼上还画着歪歪扭扭的蝴蝶结。
"小虎！接着！"她推开窗户，纸飞机载着侦察草图滑过炊事班老王刚出锅的馒头，精准扎进晾衣绳上陆战野的迷彩裤兜。五岁男孩蹦跳着摘下"战利品"，欢呼着冲出院门1。
训练场那头突然响起刺耳哨声。陆战野扯着冒热气的裤腿狂奔而来时，时玥正哼着歌给第六架纸飞机画腮红："陆营长也喜欢粉红色蝴蝶结呀？"
男人脖颈青筋首跳："那张纸在哪？"
"你说情书吗？"时玥晃着脚尖，纸飞机从迷彩服领口滑进去，"我帮你送给心上人呀，医务室苏医生还是文工团......"
话音未落，整栋楼突然被警报声震得发抖。十公里外的蓝军指挥部，导演组大屏正首播无人机画面——小虎的纸飞机卡在对方雷达站天线上，烟盒背面的地形图在春风中猎猎作响3。
老王抡着汤勺冲进会议室时，时玥正被二十双眼睛盯得发毛。陆战野的作战地图铺满整墙，她折的纸飞机用磁铁钉在红叉标记处，机翼上蝴蝶结蔫头耷脑。
"这丫头片子必须关禁闭！"作训参谋拍得茶杯乱跳。
医务室苏蔓拢了拢白大褂："陆营长昨晚发烧39度还修改作战方案，某些人倒好......"
时玥突然剧烈咳嗽，拽住陆战野袖口的手指骨节发白："我喘不上气......"
男人条件反射摸向急救包，作训参谋气得摔门："你就惯着吧！演习失败全营陪葬！"
窗外传来引擎轰鸣声。新兵李闯扒着门框喊："报告！无人机显示蓝军正在爱心湖架设火炮！"满室寂静中，时玥弱弱举手："那个爱心...我好像折成飞机了？"
月光泼在断崖下的芦苇荡里，时玥深一脚浅一脚跟着侦察班。陆战野的作战背心擦过她鼻尖，带着松针与火药混合的气息。
"原地待命。"他突然转身，时玥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作训参谋的冷笑从对讲机传来："带个拖油瓶执行渗透任务，陆营长改行当保姆了？"
时玥突然蹲下系鞋带，迷彩裤里掉出包跳跳糖。侦察兵们憋笑的表情在看到她徒手掰开灌木丛时凝固——腐叶下赫然露出蓝军铺设的感应地雷8。
"我小时候玩扫雷游戏可厉害了。"她眨巴着眼把糖塞给李闯，"这个糖放在传感器上会爆炸哦！"
陆战野拎着她后领提到身后："跟紧。"指尖擦过她颈侧时顿了顿，"体温怎么这么低？"
"因为..."时玥把冰凉的手贴在他后颈，"需要陆教官暖暖呀～"
侦察班集体战术性咳嗽。对岸蓝军哨卡突然骚动，只见七八架画着爱心的小飞机乘着山风，晃晃悠悠落向火炮阵地5。
导演部判定红军突袭成功时，时玥正坐在弹药箱上泡脚。陆战野的作战靴"咚"地磕在她身侧："解释。"
"苏医生说你三天没换药了。"她晃着脚丫溅起水花，"蓝军炊事班偷养的山羊，我用跳跳糖换了羊奶炖在医务室......"
整叠侦察草图拍在水盆旁。时玥突然抽走最下面那张："这个断崖画错了，西坡有条猎人小道。"指尖点着某处墨渍，"上次帮你洗衣服发现的，这里蹭到车厘子果汁了吧？"
陆战野瞳孔骤缩。两周前他化妆侦察混进蓝军后勤车，偷吃的车厘子正是藏在那个坐标点的补给站1。
"我不是故意偷看作战计划。"时玥卷起裤腿，脚踝处赫然有道结痂的刮痕，"追小虎的纸飞机时摔进后山，正好看见他们在运导弹架......"
警报声再次撕裂夜空。所有人冲向装备库时，陆战野突然将时玥抵在墙角。他喉结滚动半晌，最终把急救包塞进她怀里："跟紧我。"
院墙上爬满星光的时刻，最后那架纸飞机静静躺在陆战野的枕边。机翼内侧用荧光笔写着小小一行字：下次画心形湖记得带我去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