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耕书蹲在祠堂门槛上啃冷馍,耳畔是族长刘德昌拐杖杵地的闷响。
"二房祖产?笑话!"老族长须发皆张,青筋在松垮的脖颈上蚯蚓似的蠕动,"洪武二十三年立户时,这田契上写的可是‘刘氏宗族共业’!"
竹筒抛在青砖地上滚了三圈,泛黄的旧纸页展开成张牙舞爪的恶兽。刘耕书瞥见阿爹缩在供桌后抖如筛糠,阿娘死死掐着阿姐的手腕——那腕子己泛出青紫,泼辣惯了的少女此刻咬破了下唇。
"族长爷爷怕是老眼昏花。"
少年清亮的嗓音惊飞檐角麻雀,刘耕书从怀里摸出油布包,慢悠悠展开三层浸过桐油的麻纸:"您瞧瞧这份隆庆三年的地契,上头盖的可是应天府衙的朱砂印?"
祠堂骤然死寂。
纸页上"永业田二十亩"的墨字如钢针扎进刘德昌瞳孔,他踉跄后退撞翻香炉,香灰扑簌簌落了满身:"不可能!隆庆年间的田契早随前朝……"
"早随前朝余孽烧了?"
柴扉吱呀洞开,老乞丐拎着酒葫芦晃进来,破草鞋踩过满地香灰。他指尖夹着枚鎏金铜符,日光穿过漏风的屋顶,照得符上"钦差特使"西字灿若熔金。
"万历八年剿灭张居正余党时,贵府老太爷私藏的前朝密信倒是烧得干净。"老乞丐蹲在供桌上啃鸡腿,油星子溅在祖宗牌位,"可惜啊,藏密信的楠木匣子夹层里,还留着张通敌血书。"
刘耕书适时补刀:"族长可记得西跨院槐树下埋的鎏金匣?昨夜野狗刨土,正巧叼出半截带‘顺天’年号的蜡封。"他袖中滑出片残破金箔,上头"平西王麾下"的阴刻小篆刺得刘德昌瘫坐在地。
马蹄声如惊雷碾碎祠堂死寂。
八名玄甲卫鱼贯而入,腰牌上"锦衣卫北镇抚司"的红穗子晃成一片血雾。为首的千户刀鞘挑起刘德昌下颌:"私通前朝余孽按律当诛九族,刘族长是想现在招,还是诏狱里尝遍七十二道刑具再招?"
锦衣卫的出现暗示朝堂斗争升级,为后续科举舞弊案埋线;
"顺天"残封牵扯更大谋逆网,老乞丐烧毁部分证据:"有些鱼得留着钓龙王";
阿姐腕间淤青化作日后习武动机,呼应"辣椒粉退敌"的武力成长线。
明代"永业田"需经府衙造册登记,地契盖朱砂印才生效3。主角利用隆庆地契的合法性,击溃族长伪造的"共业田"谎言。
前朝"顺天"年号影射明末农民政权,私藏相关信物属谋逆大罪6]。
老乞丐的钦差身份呼应首辅暗线,鎏金铜符参照明代巡按御史制度6]。
楠木匣夹层藏血书,借鉴清代《洗冤录》记载的密信藏匿手法6]。
族长被野狗刨出罪证,讽刺"天理循环";
老乞丐啃鸡腿溅污祖宗牌位,暗喻宗法制度虚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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