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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的指尖刚贴上画纸，掌心的天师印突然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
紫光顺着血管往心口钻，眉心处的炽白光芒“咻”地窜起三寸高，整间密室瞬间被裹进一片暖金色的光里。
“原来真是那位的转世。”老姜踉跄后退两步，青铜剑在腰间撞出脆响，“当年他封印邪神时，就是这副模样。”
陈砚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一段模糊的记忆突然涌进脑海：漫天阴云里，一位身披紫金道袍的身影凌空而立，掌心托着团比此刻更盛十倍的紫光，正缓缓压向一座足有千丈高的邪神之像——那怪物生着九头蛇身，每颗蛇头都滴着黑血，嘶吼声震得天地都在摇晃。
“陈砚！”苏绾的手按上他后颈，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阳德值飙升到临界了！再这么吸收下去，你的经脉会被纯阳之力撑爆！”她另一只手迅速从袖中摸出枚鸽蛋大的琉璃珠，表面浮着几缕若有若无的火苗，“命灯珠，能暂存阳德。”
陈砚咬着牙点头。
苏绾将珠子按在他心口，金色光流“唰”地钻进珠内，他额头的冷汗这才止住些。
“外头闹起来了！”白芷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带着股子急切，“我刚瞧见两个影猎往这边窜，青面獠牙的，瞧着像阴煞门新训的活尸！”
话音未落，密室石门突然“砰”地被撞开。
墨痕的身影挤进来，引魂灯在他身侧飘着，灯芯烧出幽绿的火苗：“地藏司预警，有三名死灵刺客混进鬼市。他们身上涂了冥胎香，专盯纯阳气息。”他看向陈砚，“现在整个鬼市的邪祟都在往这边聚。”
“断尾。”陈砚抹了把脸，“引开他们。”
苏绾迅速把命灯珠塞回口袋，指尖勾住陈砚手腕：“伪装成摊贩，我在东街摆过摊，那边有间卖纸扎的铺子，幌子是红绸扎的元宝。”
老姜摸出三张定魂符拍在掌心：“我守后门。白芷，你去引开另外两个。”
白芷冲他翻了个白眼，却还是抄起摊子上的罗盘往外跑。
陈砚跟着苏绾钻进巷子。
月光被房檐切得支离破碎，他压低外卖员的鸭舌帽，蹲在纸扎铺前拨弄元宝。
苏绾往他脸上抹了把锅底灰，又把自己的墨绿围巾绕在他脖子上：“像个守夜的老摊贩了。”
刚蹲稳当，巷口就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陈砚余光瞥见道黑影晃过来——那东西皮肤泛着青灰，左眼窝是空的，右眼里嵌着颗黑珠子，正滴溜溜往这边转。
“来了。”苏绾的声音轻得像片叶子。
黑影越走越近，陈砚能闻到股腐肉混着檀香的怪味——正是墨痕说的冥胎香。
那东西突然停住，青灰手指缓缓指向他：“纯...阳...”
“动手！”苏绾低喝一声。
陈砚猛地掀翻纸扎摊，红绸元宝劈头盖脸砸过去。
黑影被绊得踉跄，苏绾抄起摊子上的桃木剑刺向它心口——那剑刚碰到皮肤，就听“滋啦”一声，黑影的胸口冒出青烟，发出刺耳的尖叫。
“定！”老姜的声音从房顶上炸响。
三张黄符“唰唰”钉在黑影西肢，符纸上的朱砂纹路瞬间泛起金光，黑影的动作戛然而止，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老姜从屋檐跃下，手起符落，又贴了张在黑影额心。
黑影的青灰皮肤开始剥落，露出底下白森森的骨头，最后“轰”地散成一堆黑灰。
“死灵刺客是用活人魂魄炼的，定魂符能破他们的锁魂咒。”老姜拍了拍陈砚肩膀，“走，鬼市西墙有个狗洞，我带你们出去。”
一行人猫着腰钻进狗洞时，陈砚突然觉得右手掌发烫。
他掀起袖子，只见皮肤下浮着团紫色印记，形状像朵未开的莲花，正随着心跳一下下跳动。
“真印的初步觉醒。”老姜看了眼那印记，脸色严肃，“从今天起，所有邪祟都能顺着这股气找到你。阴煞门...不会放过你的。”
苏绾握紧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我们也不会放过他们。”
等他们钻出狗洞时，鬼市己经恢复了平静。
陈砚回头望了眼青砖墙，月光下，那扇石门不知何时又合上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场梦。
凌晨三点，陈砚蹲在小区楼下啃包子。
苏绾的车停在不远处，引擎没关。
他摸出手机看时间，突然刷到条新闻推送：【凌晨两点起，我市多个小区报告“夜游症”异常——有居民称看到邻居穿着睡衣在马路上游荡，眼神空洞，唤之不应】
陈砚的手指顿住。
他抬头望向城市的夜空，在某栋高楼的阴影里，一双猩红的眼睛正缓缓睁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