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中了一枪,但没被抓住。”林白推了推眼镜,“奇怪的是,那些人似乎并不想首接杀他,而是想活捉。”
蒋丞冷笑一声:“常督长的人。”
杜妙君心头一凛:“他们想从俞传瑛嘴里撬出少帅的下落?”
蒋丞点头,嗓音低沉:“俞传瑛现在就是活靶子,谁抓到他,谁就能找到少帅。”
林白沉着脸说了句:“这......好像是我们做局把他炸成了靶子。”
蒋丞哼了声,不以为然。
不然呢?
在这海城的地界上兴风作浪,不就是在等天收吗?
而他蒋丞,就是这片天的执掌者。
蒋丞缓缓向后靠,杜妙君见状,忙拿出一个枕头搁在他的腰后。
蒋丞极力压制上扬的嘴角。
他轻咳了声,对着林白沙哑着道:“找柏致远给督军挂个专线。”
林白是点头,随即露出困惑的神色:“柏致远?”
蒋丞眉头一皱。
杜妙君适时接话:“找丁思齐,丁副官。”
林白恍然大悟的点头,又问了句:“戏院那边我们警卫厅还蹲吗?”
蒋丞微微颔首,目光转向杜妙君。
杜发言人会意道:“蹲,常督长的人也不会撤,除了明面上的制服巡查,再增设几个暗哨。”
她说完,若有所思的看向蒋丞:“那晚俞传瑛中了你的枪,伤在手臂,今天又肩膀中弹。”
“他不敢去医院,多半会躲在他熟悉的安全屋。”
“常督长的人应该掌握了他的住所,肯定己经布控了。”
林白上前了一步:“他很可能在方彦君的庇护下。”
杜妙君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语气带着几分期待:“你看出来了?”
“嗯?”林白一脸茫然:“俞传瑛是方彦君邀请来海城的,以方家的势力,确实有能力庇护他。”
杜妙君眼底的光芒暗了下去。
他没看出来。
蒋丞灼热的目光紧锁着杜妙君,他读出了她话中的深意。
但是他也同样困惑。
杜妙君微笑着转头看向蒋丞:“我们等俞传瑛上门吧,他现在需要确认安全后才会露面。”
“我们贸然寻找,反而会给他带来危险。”
林白在旁表示赞同。
待林白离开后。
蒋丞突然扣住杜妙君的手腕,一把将她拽到身前。
声音低沉又沙哑:“林白该看出什么?”
杜妙君顺势捧住他的脸,鼻尖几乎要贴上他的。
她眼底漾着狡黠的笑意,压低声音道:“方彦君对俞传瑛是那种心思。”
蒋丞愣了好一瞬,他不可置信地拔高嗓音,沙哑的声音都劈了岔:“他俩都是男人?”
杜妙君被蒋丞的反应逗笑,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怎么?司令大人见多识广,竟不知这世上还有这样的情意?”
蒋丞眉头紧锁,嗓音沙哑中带着困惑:“方彦君那小子,平日里摇着扇子装风流,竟是为了……”
“为了俞传瑛。”杜妙君接过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方二公子邀请俞传瑛来海城,表面上是捧角儿,实则是想将他留在身边。南宫家出面干涉后,他不得不退让,但暗地里仍处处维护。”
蒋丞眯起眼睛,突然想起什么:“方二公子随时都在戏院陪着俞传瑛,是为了盯梢俞传瑛?”
“不止。”杜妙君摇头,“他是为了在俞传瑛遇险时第一时间接应。你想想,俞传瑛两次中枪,却都能全身而退,若无人暗中相助,怎么可能?”
蒋丞冷哼一声:“所以方彦君早知俞传瑛是少帅的人,却仍冒险庇护?”
杜妙君轻叹:“情之一字,舍生又如何。”
蒋丞沉默片刻,突然嗤笑一声:“倒是小瞧了方家二公子。”
他抬眸看向杜妙君,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夫人似乎对这种事接受得很快?”
杜妙君挑眉:“我在德国留学时,见过许多这样的伴侣。爱情本就不该被性别束缚。”
蒋丞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拉近,嗓音低哑:“那夫人觉得我这样的,可还合你心意?”
杜妙君耳尖微红,却故作镇定地拍了拍他的胸口:“司令大人,伤还没好,别胡思乱想。”
蒋丞不依不饶,指尖着她的手腕:“若我好了呢?”
杜妙君手指挠着他的胸口:“好了再说吧。”
“再说。”她稍微挣脱蒋丞的手,沉着音:“司令家中还有贵客,我也不方便打扰。”
“说的什么鬼话。”蒋丞猛的贴近杜妙君,沉吟着。
蒋丞的鼻尖几乎贴上杜妙君的唇,灼热的呼吸裹挟着药味扑在她脸上:“孟羽柯是谁的眼线,我还不确定,给我点时间。”
杜妙君指尖抵住他胸膛,却被蒋丞一把攥住手腕按在床头。
“那回娘家......”蒋丞突然压低嗓音,喉结在她视线里滚动:“我让严伯给附楼上了三道锁。”
杜妙君瞳孔微缩,那是她存放机械图纸的地方。
“你防她动我东西?”
“我防她动你东西。”蒋丞犬齿咬住她耳垂磨了磨:“你那些宝贝图纸,少一张都能要我的命。”
蒋丞灼热的呼吸喷在杜妙君耳际,薄唇若有似无地蹭过她泛红的耳垂。
沿着脸颊一路游移至唇角。
杜妙君掌心下的肌肤温度节节攀升,烫得她指尖发颤。
蒋丞喉结滚动,唇瓣在她的唇上了好一会。
杜妙君刚启唇轻喘,就被他趁势侵入。
“唔......”她无意识地收紧手指,在蒋丞赤裸的胸膛抓出几道红痕。
后颈被大掌牢牢扣住,蒋丞偏头加深这个吻。
温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回转。
一阵酥麻顺着脊椎窜至尾椎,杜妙君控制不住地溢出甜腻的呻吟。
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将她整个人按进滚烫的怀抱。
红潮从脸颊蔓延至锁骨,急促的喘息声在静谧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蒋丞猛地扯过棉被将人严严实实裹住。
杜妙君潮红的脸颊被迫埋进他汗湿的颈窝,听到头顶传来沙哑的警告:“别动。”
病房门被推开时,只看见蒋丞面无表情地倚在床头,怀里鼓囊囊一团。
“司令。”柏致远拄着拐杖站在门口。
目光扫过床上可疑的隆起:“方家别院刚传回消息。”
大衣底下突然传出闷哼,蒋丞面不改色掐了把怀里人的腰:“说。”
“方彦君今早去了码头。”柏致远压低声音道。
被子突然被掀开,杜妙君鬓发散乱地探出头。
柏致远被这场景震得后退半步,拐杖哐当撞上门框。
蒋丞趁机把杜妙君往被窝里塞,顺手将人形凸起按成平坦被褥。
“继续。”
“货箱运去了南宫戏院后台。”柏致远强迫自己盯着天花板:“但我们在码头的人发现接货搬运工有纹身。”
“蛇型纹身?”蒋丞挑眉问道。
柏致远点点头。
“黑蛇帮很有可能是常督长的人。”蒋丞盯着柏致远,不由的冷笑:“方二公子这出《救风尘》,唱的原来是连环计。”